“我……”黎曉寧動搖了。事實上,她這些日子的口風的確鬆動了,自從知道他願意等她五年後,她的防備就不再是滴水不漏的。
“你知不知道你固執得近乎可笑?”倪大維敲敲她的腦袋,嘆了口氣:“這裡頭是裝了水泥嗎?怎麼這麼不知變通呢?我警告你,你再不說清楚的話,我就讓徵信社去調查你!”
“請徵信社還不如把錢交給我。”她順著他的手勢,靠到了他的身上,手指頭在他胸口胡亂比劃著。“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我的家庭,但是你得保證你一定不插手。”
“說吧。”他拍撫著她的背,明白她忐忑的心情。
“從我有記憶以來,我爸爸就沒有一天離開過賭博和喝酒。一直到三年前,他酒精中毒住進醫院,腦部衰竭從此昏迷不醒,他才算真正地戒賭、戒酒。”
黎曉寧苦笑了兩聲,把臉更埋往他的胸膛裡。
“說真的,要不是我長得貌不驚人、外加長期離家在外,我可能早被賣去酒廊陪酒了。”
“為了他的醫藥費或者是賭債,所以你才這麼拼命地工作?”這瘦癯的肩膀揹負了多少的辛苦?
黎曉寧悶悶地哼了一聲,感覺到他的手勁幾乎將她揉入他的身體之中。他的激動反映在她耳下澎湃的心跳聲中。
“還欠多少?”他問。
“還有五、六十萬吧。欠的都是些老實親戚的,能不還嗎?”她乍然抬起頭來,看著他一臉的認真。“我說過,你不許插手的,那是我的家務事。”
“欠我錢總比欠別人錢好。”倪大維努力地說服她。“我沒有說你可以不用還,你還是要還錢,只是債主縮減為我一個。”
她平日確實愛錢如命,然而自尊卻也特別強烈。他若真擅自幫她還了那筆錢,她肯定會氣得再也不和他說話。
“是嗎?這麼簡單的問題,還要你告訴我嗎?我就是不想靠別人,所以才什麼都不說的!”她倔強地抿緊了嘴唇,忿忿地與他相望。
“你要我等五年,就是因為你不想我拿錢幫你還債?”他猜測地問,臉上的表情有著撥開雲霧見日開的開朗,他眉也不蹙了、眼睛也亮了。
黎曉寧點點頭,卻被倪大維啪地打了下頭。
“你幹麼!”她回打了他的頭一下。
“我問你,如果我今天欠了五十萬,你會不會幫我還?”他單刀直入地問。
“不會。”
黎曉寧回答得極為乾脆,換來他一臉失望與錯愕。
“你那臺騷包跑車就不止五十萬了,你哪會欠五十萬,你缺的可能是五千萬!五千萬,我又幫不了你。”她嚷嚷了幾聲,白了他一眼。
倪大維揉揉她的頭髮,玩笑地齧咬她的耳垂。
“傻女人,錢不是什麼大問題。我不介意一輩子當你的債主。你什麼時候嫁給我?我爸媽希望我早點結婚。”
黎曉寧瞪著他,這個自以為是的笨男人!
他們兩個人的價值觀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錢多就很了不起嗎?他不能正視她努力攢錢的動機底下,是一種攢足自信的表現嗎?她一無是處,沒有支援她的雙親、沒有良好的背景,她凡事只能靠自己。
而他,輕易地就否決了她的這些努力。
他們真的不適合!她知道,真的知道,早就知道。可是,她的心怎麼會那麼痛呢?離開他的這個念頭,讓她好難受……
黎曉寧深吸了口氣,勉強自己擠好粗一個微笑。
“沒想到第一次看到汪汪,也是最後一次看到汪汪了。”
“你是什麼意思。”他僵住了所有的表情,聲音冷凝而下。
“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吧。”她挺直背脊和他保持著距離。
“你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