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天拿著東西去了浴室,輕飄飄拋下一句話:「我這不是有你呢嗎?」
水汽凝結在鏡子上,模糊了那人的面容。金天抬手擦了把鏡子,看著裡面的自己,神情若有所思。
晚上兩個人躺到一張床上的時候,陸齊還不忘問道金天怎麼突然就跑來了日本。金天頓了一下,才說:「《卑劣者》入圍了今年的東京電影節,作為男主,我肯定是要過來的。」
男主來是沒錯,可是通常不該是,同劇組一起嗎?陸齊還想問,耳邊已經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他愣了一下,還是沒有開口打擾對方休息。
半夢半醒之間,陸齊忽然睜開了眼——
這幾天的那種空虛感,在金天來了之後就消失不見。所以他這是,習慣跟金天待在一起了嗎?
☆、第132章 只有我
舒心今天明顯不在狀態。
出了名的一次過,居然因為走神ng了三次。對於其他演員來說,ng三次實在算不得什麼,可是對於舒心來說,那不一樣。見她明顯不在狀態,導演還是很體貼喊了卡:「越著急就越不容易達到自己的預期,靜下心,慢慢體會人物情感。大家先休息一下,咱們五分鐘後繼續。」
陸齊也感覺到了舒心今天有些不對,可是並沒有去問什麼。導演剛一喊卡,金天就上前給他送了水。電影節還有五天才開幕,《卑劣者》劇組也要四天後才會到達東京。如今的金天就是個閒人,自己去逛東京也不無趣,乾脆跑來探兩天班,順便看他演戲。
兩個高個兒青年,長的好看不說,都是眉眼飛揚,神采奕奕。這種長得好看又帶著氣場滿滿的男孩子,自然會吸引別人的目光。
舒心手裡拿著劇本,視線卻是忍不住落在某處。那邊的金天同陸齊言笑晏晏,她看著金天注視陸齊的目光時,平靜的臉上終於是出現了裂痕。那種視線她很熟悉,現在的她,不也是這麼看著陸齊的嗎?
心下有了這個認知,舒心不由慌亂低下了頭,明明是窺探到別人的秘密,倒像是她有什麼擔憂一般。當初拍《卑劣者》的時候,陸齊也曾跑來探金天的班。那時候舒心還當他們是好兄弟,吃住一起,連見義勇為的品行都特別的相像。
舒心總覺得,陸齊是個很好很好的男孩子。相貌自不必說,更重要的是,他總是很陽光又很樂觀。哪怕就是看看她,心情就會變得超好。正如光明對於黑暗來說有著致命的誘惑一樣,人也容易被有著自己沒有的另一面的人所吸引。舒心也不知道,自己是喜歡陸齊,還是把他當做救命稻草。
抑鬱症是個很陰險的傢伙,它躲在黑暗的角落,慢慢腐蝕著你的激情,你的希望。它像蛀蟲,一點一點蠶食著夢想。你說不出來是怎麼回事,可是忽然就喪失了對未來的嚮往,覺得一切都沒有意思。你可能會疼,會不舒服,甚至會想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心理疾病,其實才是最可怕。
舒心一直覺得,自己可能活不過二十五歲,哪怕她再努力,俯瞰高樓的時候,也總有跳下去的衝動。她現在所做的,不過是努力工作,因為害怕死後被人忘記,所以她想在自己撐不住的時候留點東西在世上。
她從不後悔接拍《卑劣者》,可是她卻痛恨自己會被抑鬱糾纏。舒心曾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有動心的感覺,直到她遇到陸齊。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可是見到陸齊就會很開心,心臟活蹦亂跳,人也跟著鮮活起來。
她將陸齊當做自己的良藥,當做自己的救贖。可是想要努力靠近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喜歡的人,也被別人喜歡著。這種認真算不上愉快,尤其是,陸齊對於金天的態度,明顯要比跟她親暱的多。
圈裡gay很多很多,舒心也能理解跟接受。可是金天跟陸齊,不是有血緣關係的兄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