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你等前來,卻所為何事?”
散宜生站起身鄭重施禮道:“紂王無道,百姓深陷囫圇,文王秉天意,順民心,拜姜尚為丞相,又以開國武成王為將,不日將揮兵討伐暴君,今侯爺身為十方教化大天師,理當為蒼生計,與文王共襄盛舉。”
“哈哈~,好一個秉天意,順民心。”蘇護的笑聲轉冷,質問道:“卻不知秉的是何方天意,順的是哪家民心。蘇護不才,得天帝垂青,冊封為十方教化大天師,卻未曾聽聞有何天意想要滅商,至於民心嘛,民是成湯的子民,民心自然是成湯的民心,姬昌為成湯一方諸侯,位極人臣,卻行此椎心之舉,卻當真是那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又哪裡來得什麼天意、民心。”
伯邑考聞聽,神色黯淡,卻又不得不辯解道:“叔叔此言卻是不妥,家父縱有過錯,然其本意卻是為了天下百姓,黎民蒼生!”
蘇護笑道:“若當真是為了百姓蒼生,成湯社稷,便應當如老宰相商容一般直言死諫,勸導大王才是,汝父所圖無非是那人皇之位,實乃小人行徑,偏偏還要用大義粉飾自身,令人作嘔。”
散宜生聽得這席誅心之話,也忘記此處乃是冀州,顧不得自家性命,反問道:“侯爺此話倒是冠冕堂皇,只是不知又是何人題詩,直言永不朝商。當真是好氣魄,好有人臣之風!”
蘇全忠拍案而起,大喝:“放肆”,其餘眾武將也都怒目而視,只待蘇護下令,便拿下西岐一干人等。卻見蘇護搖了搖手,嘆氣道:“此詩卻是蘇護一時意氣所為,只因當日大王無德,故而蘇護題詩表明心跡。然我蘇氏一脈得先王賞識,鎮守冀州,今大王昏聵,遠賢臣、親小人,致使成湯六百年江山危在旦夕,蘇護無能,無法勸導大王,惟退而求其次,獨善其身,自是愧對先王恩典。只是蘇護雖言永不朝商,卻也斷然不會反商。”
伯邑考嘆道:“卻是苦了叔叔,既如此,此事便作罷。”
散宜生卻道:“話雖中肯,只恐口不對心,不知侯爺敢立誓否?”
此言一出,就連其他同來的西岐官吏也是微微皺眉,心道你在人家地頭,怎可如此囂張,莫不是要將眾人的性命全部交待在此處。
散宜生自己又何嘗不擔心,可是他卻令有算計,他是在用話擠兌蘇護,若是蘇護不肯立誓,則其手下眾人自會覺得虛偽,若是立誓,則為西岐減少一個競爭對手,即使蘇護將來反悔,也會失了大義,難逃背信之責。
蘇護伸手將蘇全忠眾人攔下,向散宜生道:“汝之意,我自曉得,也罷,今日我蘇護便向天地人三界立誓,蘇護雖不朝商,卻永為商臣,絕無窺視人皇寶座之心,若他日有違此言,天人共棄之!”又向伯邑考喝罵道:“你且去告訴姬昌那亂臣賊子,其犯上作亂乃為不忠,目無君父乃為不孝,兵禍害民乃為不仁,離間君臣乃為不義,妄言天意乃為不祥,如汝等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不祥之徒,復有何顏面活在天地之間,儘早自縛前往朝歌請罪,還可留有全屍,如若不然,必受萬民討伐,子孫唾棄。汝為姬昌賊子長子,可知羞恥二字如何寫法!”
伯邑考聽得蘇護的罵聲,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不祥五個詞像是一座座大山壓下,羞愧、失落、惱怒等諸般滋味在心頭,猛得張口噴出一口心血,竟被活活罵死。一點真靈,飄渺無蹤。
伯邑考之死,使得散宜生悔恨不已,他與伯邑考素來交好,乃是忘年至交,悲痛之下,幾欲昏聵。而蘇護知曉伯邑考乃姬昌長子,名義上的繼承人,此次姬昌讓他來,也是為了顯示尊重,卻不料命喪於此,再加上他對伯邑考印象不錯,心中也頗為悲慼,吩咐手下為伯邑考訂製棺木,殮屍入棺,派人護送會西岐。
另一面,散宜生派人飛馬傳書將事情始末告知文王,文書中對於自己的責任未作任何掩飾。姬昌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