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默望著她開門離去的背影,剎那間,他想痛揍自己一拳。
他以為他是誰,怎麼能這樣放肆地批評她?
她受傷了……而他正是那個該死的混帳。
一股無以名狀的愧疚感濃濃地在他胸口蔓延了開來……
第四章
一棟公寓前,在小小的院子裡,有一座小小的白色鞦韆,四周遍植著盛放著香氣的紅色和粉白玫瑰花,紅色叫“冰火”,白色叫“情迷”。
豔紅色的“冰火”內熱外冷,內瓣豔如火,外瓣卻霜白若冰,而“情迷”則是純粹的雪色,綻放時有淡淡的玫瑰酒香,令人情不自禁受到吸引。
這也是她最喜歡的兩個品種,在十八歲那一年種下的,如今已開得怒放燦爛。
沈雲秀坐在鞦韆上,身上一襲白色的洋裝,手裡捧著一本“會真記”,心思卻飄到了某個遙遠不知名的地方。
這就是她二十幾年來的人生象徵,靜靜地看著花開花落,花綻放了是如此,花凋謝了也是如此,她還是她,沒有更好,也沒有更壞。
也從沒有參與過悲歡離合、歡笑和淚水,僅有的只是滿腔熾熱的相思和痴戀。
但在變遷快速的年代裡,還有誰像她一樣痴傻?緊緊守著一個永不會開花結果的暗戀。
如果可以選擇,她也不想這麼傻,可是她情難自己……好一個情難自己啊!感情是由不得自己的,不是嗎?
沈雲秀靜靜地坐在鞦韆上,輕輕地晃盪著,直到口袋裡的無線電話大響。
爸媽都出門了,屋裡只剩她一個人時,她就必須隨身帶著電話,因為從小到大為了趕著跑進屋接電話,她不知道摔了幾百次。
看吧,她就是一個這麼笨拙的人。
她對杜默說謊了,事實上她對自己並沒有那麼滿意和喜歡……沈雲秀眼眶不禁紅熱了起來。
思緒糾亂如麻,她差點忘了要接電話。
“喂?”
“請問沈雲秀在不在?”一個有點熟又不會太熟悉的女聲響起。
“我就是,請問你是……”她有一絲疑惑。
“拜託,雲秀,你漫不經心的習慣還沒改過來啊?”女聲爽朗地大笑起來。
爽朗的笑聲有助於她穿透記憶的迷霧,她微笑起來,歡喜地喚道:“朱朱,是你,好久不見了。”
“哼,算你有良心,我還打算你要是想不起我的名字,我就要從桃園殺到你家去擰你的耳朵呢!”朱朱大笑道。
沈雲秀的心溫暖了起來,“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我也很高興聽到你的聲音。你這個沒良心的,上了大學就忘了我們這些小放牛了,都不知道要打電話給我聯絡感情。”
高中並沒有學力分班,而是讓優異與平凡或活潑愛動的學生融合在一起,一些自認不太會讀書的同學便自我戲謔是小放牛,取放牛班的意思。
“對不起,因為我聽說你搬家了,沒有你新家的地址和電話,也不知道該怎麼聯絡你。”沈雲秀歉然道。
聞言,朱朱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我忘記了,對不起啊。”
朱朱永遠是充滿陽光的傻大姐模樣,愛笑又熱情,有時沈雲秀真的很羨慕她這種個性。
“朱朱,你現在住桃園嗎?”
“咦,你怎麼知道?”
她忍不住被逗笑了,“你剛剛說的。”
“對喔,我的記憶力真差,沒辦法,生了孩子就是這樣。”朱朱拍了下額頭,笑嘻嘻的說,“請多包含。”
“你生孩子了?!”沈雲秀驚呼一聲,“你結婚了?”
“是啊,小寶寶都兩歲了。”朱朱訕訕地一笑,“哎喲,都忘了要跟你講正經事,我們要舉辦同學會,我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