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時,天使已經傳信帝都,接下來就是等待回應,得允許後,才會走完最後一段路途。
「將軍,這一路疾馳,連番傳送跨越帝國版圖,您實在辛苦,請好好休息一日,不出意外我們明天,便可獲準進入帝都。」
年輕宦官滿臉笑容,語態親近且恭敬,雖說亡羊補牢為時已晚,但能修補幾分是幾分,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秦宇點點頭,並未與他多說什麼,帶肉肉進入驛站中,早已收拾妥當,最上等的精奢庭院。
年輕宦官雖只是深宮中,稍有幾分成就的角色,但如今有宣讀帝旨的身份,在沒回歸帝都之前,依舊是代表君威的天使。
自然在驛站中,也有一處屬於自己的院子,關門揮退左右之後,他急忙從懷裡,取出一隻玉簡,過了幾息,玉簡無聲碎成齏粉,年輕宦官臉色突然發白,嘴唇顫抖顫抖著,露出恐懼之意。
他給自己倒了杯茶,手抖到濕了衣袖,卻沒能喝進去半口。突然,年輕宦官面露猙獰,重重將茶杯擲地摔成粉碎。
可「啪」的一聲後,怔怔看著地面上,四分五裂的茶杯,像是被抽掉全身力氣,年輕宦官大哭起來,悲慟萬分。
而就在,無人可知的院落裡,年輕宦官滿心恐懼痛哭時,秦宇迎來了拜訪的客人。
觀海城城主陳元慎。
「金吾將,陳某今日前來,是為當初之事道歉。」
開門見山,執掌一方大城,心思城府深沉的陳元慎,沒有雲山霧罩的隱晦表態。
第一句,就點明瞭今日主題。
當初那位,不可一世的城主府貴公子,看著坐在上首,與父親平起平坐的披甲大將,眼底露出一絲憤懣、不甘。
但他知道,今日自己必須低頭。
先前,帝都動盪傳出時,他曾激動萬分,可接下來的事情進展,卻變得格外詭異。
再加上,父親的態度變化,陳商略當然知曉,帝都看似風急浪高,卻動搖不了金吾將。
既然動不了他,那麼掀起的這場風雲,便有可能成為助力,讓金吾將再進一步。
否則,以父親身份,何至於會有今日這一遭。
深吸口氣,陳商略上前,躬身行禮,「小子之前不識廬山面目,無意冒犯了將軍,還請將軍寬容大度,不要與我一般計較。」
言辭懇切,悔恨交加。
若非秦宇如今,觀察「人心」敏銳至極,察覺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些許情緒,怕是真的要信三分。
端起茶杯,秦宇喝了一口,「城主大人言重了,當初之事,既然已經揭過,本將自然全都忘了。」
陳元慎大笑,「將軍海量,是陳某著想了,但既然觸犯尊者,自然是要受罰的。」
他拂袖一揮,「咔嚓」一聲脆響,陳商略慘叫一聲,直接跪在地上。
鮮血浸透長袍,滲出到地上,他就跪在血泊中,痛的臉色蒼白,額頭遍佈汗珠。
當真狼狽至極,哪裡還有半點,當初風流瀟灑,不可一世模樣。
秦宇眯了眯眼,心想這些位高權重的老狐狸,心思當真夠狠。
親手打斷陳商略的腿,讓他消弭心頭餘怒,這誠意當然足夠。可對親兒子,都能狠辣到這一步,於外人,更是可想而知。
這樣的人,除非有把握,能將他徹底打倒,踩入爛泥中永世不得翻身,或者直接當場打殺,否則最好還是不要為敵。
而事實上,這也正是陳元慎,想要傳遞給秦宇的訊號。
我很有誠意,化解彼此恩怨,要麼大家握手言和,要麼就此之後各憑手段。
秦宇微微皺眉,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淡淡道:「城主大人這是何意?」
他懂,卻並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