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啐了他一臉唾沫。老王知道,那是祥兒的媽媽,他默默地忍受了。
三輛警車閃爍著警燈,一字排開冒著瓢潑大雨向前緩緩駛去,雨刷以最快的速度來回擺動,饒是如此,視線還是不明朗,總是迷霧重重。
猛子手握方向盤,問道:“程園長,你們到底怎麼想的,出了意外,賠點錢不就完了嗎?”
“我……我是被豬油蒙了心啊。”說著話,程豔啜泣起來,老王偷偷捏了捏她的手。她好想偎依在老王的懷裡,尋求一點溫暖。
老王說道:“警察同志,這都是我的主意。”
“不,是我的主意,我是幼兒園園長,與別人沒有關係。”
猛子無奈地搖搖頭,懶得再理他們。
套子的車跟在猛子後面,呂國豪夫妻倆坐在後排,只聽呂國豪呵呵笑了一聲,套子很是疑惑,接著呂國豪的老婆也跟著笑了一聲,套子禁不住看了看後視鏡,只能看見呂國豪摟著老婆的腰,將她拉在懷裡,摩挲著她的頭髮,兩個人都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只聽呂國豪笑著說道:“你看,這是一歲的時候,你看他多調皮。”
女人也笑了,說道:“我記得,當時我問他在牆上畫什麼,他說在畫爸爸,我說你把爸爸畫得好醜哦,然後他就笑了,笑得好傻呀。”
“這是昨天拍的,他在唱歌,你聽。”
隱隱約約的歌聲從後座傳來,童稚的聲音交織在風雨聲裡,交織在電閃雷鳴裡。
我們的祖國是花園,花園裡花朵真鮮豔,和暖的陽光照耀著我們,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娃哈哈娃哈哈,每個人臉上都笑開顏。大姐姐你呀快快來,小弟弟你也莫躲開,手拉著手兒唱起那歌兒,我們的生活多愉快,娃哈哈娃哈哈,我們的生活多愉快!
呂國豪問道:“劉警官,我兒子唱得好吧?”
套子的眼眶早就溼潤了,連聲說:“好,好。”聲音也是哽咽的。
套子的車後面跟著另外三個同事,他和猛子向所長報告了此事,所長覺得茲事體大,便抽調了三人協助他們去挖屍體。
暴雨一直沒有停的意思,很多地方都積了水,有的路段還可以蹚水過去,有的路段則根本無法駛入,否則發動機就要報廢了。他們只好繞路,這樣走走停停,一個多小時後,終於來到郊區的驢頭山下。
猛子看看黑黢黢的天,嘀咕道:“下起來沒夠了。再怎麼走?”
“從這上山。”
這是一條上山的土路,坡勢很陡,雨水順著土路挾沙帶泥滾滾而下,猛子拿出對講機說道:“要上山了,都小心點。”
他緩緩踩著油門,小心翼翼地向前駛去,可是土路泥濘不堪,車輪陷了進去,根本開不動了。
對講機裡傳來套子的聲音:“他們下車了。”
呂國豪夫婦憂心如焚,他們實在等不及了,雖然知道兒子已經死了,但是他們依然想早點見到兒子,雨太大了,他們不想兒子被淋著。他們走到猛子車前,開啟了後門,呂國豪吼了一聲:“下來!”
老王和程豔低著頭,下了車。
猛子喊道:“把傘帶上。”
呂國豪著急地喊道:“不用了。”
警察們也跟著下了車,猛子和套子撐著雨傘,但根本不管用,一會兒渾身就溼透了,三個增援的同事倒是裝備整齊,每個人都穿著雨衣雨靴,打著手電筒,扛著鐵鍁。猛、套二人苦笑著對視一眼,乾脆把雨傘丟進了車裡。
雷聲依舊在空中怒吼,暴雨一直沒有停歇的意思,山澗裡傳來轟鳴聲,猛子有點擔心,可別山體滑坡了呀。
老王和程豔帶頭,幾個人踩著泥漿艱難跋涉,時不時有人摔倒了,旁邊的人趕緊把他扶起來。大約走了二十分鐘,老王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