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說些感激之話,宋浪亭卻行到了他身邊。宋浪亭撓撓頭,語氣沉重道:“師弟,師兄說了,他精神不大好,這門主一職,你就暫時代著吧!他還說了,日後再行授任儀式。師兄情況確實不大好,師弟,你就多擔待一點!”
李廣林一臉堅毅道:“承蒙師兄們厚愛,小弟定是當仁不讓,就暫且代張師兄管一下這門中大小事務。不過一旦事情有了著落,師兄精神好了之後,這門主還是該他來當,授任之說,那是不必再說了!”
宋浪亭嘆息道:“師
弟呀,不是我說你!當初門中你能力最強,師父也著意你當這個門主,結果你一聲不吭的跑了!張師兄無奈才接任門主一職。現在你回來了,也該好好安心幫我們度過眼前難關了!”他臉色一整,笑道:“這劇毒已解,我們總算可以緩一口氣了!對了,師弟,聽說你在外面收了個徒弟,怎麼不見他隨你回來?也好讓我這師伯好好瞧瞧啊!莫非是怕我們搶了你的寶貝徒弟?呵呵!”
李廣林笑道:“我就教了他幾年功夫。呵呵,他現在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浪蕩著呢!我有好幾年沒見他了!嘿,這孩子挺聰明的,又喜歡說笑,我還真有點想他……”兩人又說了幾句,待轉頭時,仕進三人已是走了。李廣林一怔,問了問門人,才知道他們取了銀子之後便離開了。
歐陽天堂這時過來道:“廣林兄,宋兄,既然事情已了,歐陽這便告辭了!日後追緝兇手之時,若是用得上我正氣堂的地方,兩位儘管出聲!”李廣林連聲道:“先生客氣了!”宋浪亭瞪著歐陽天堂,大聲道:“先生武功超群,宋某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再寒暄得幾句,歐陽天堂便飄然而去,司馬玄卻是早不見了蹤影。
在場群豪瞧到事情完結,再呆下去也是無趣,於是都散開了。卻說仕進三人出得譚門,便徑直往北行去。一路上冰兒沉默不語。含笑跟仕進也是少話之人,三人頓時都成了悶聲葫蘆了。良久,仕進瞥了冰兒一眼,笑道:“妹子,你就不要生氣了!大哥剛才也不是真的說你,說話總要注意點場合,是吧?”
冰兒低聲道:“我知道,大哥你總是一本正經的,是個好人!而我則是不折不扣的壞人。我學的是使毒的功夫,毒藥就是用來害人的!我哥哥害死了不少無辜的人,我……我……我都不知道我說的什麼!呵呵呵……”她強顏笑了起來,笑得甚是難看。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莫名其妙的生氣。她只知道自己心裡很亂,很慌,好像要失去點什麼東西似的。
含笑碰了碰仕進,低聲道:“安慰一下她吧!她很害怕呢!”仕進瞄了她一眼,對冰兒道:“冰兒,你知道我現在心裡想的什麼嗎?”他似笑非笑的。冰兒搖了搖頭。仕進悠悠道:“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說不定我剛才就在想如何的殺人劫掠,放火搶劫;或者是如何救世濟民,助人於危困之間。嘿嘿,其實每個人都這樣,無所謂好人壞人!人心中都是善惡交替,混亂不休的,善的念頭多一分,表現出來就是好人;反之瞧上去就是壞人!可能今天你是好人,明天就成了壞人!你知道嗎,有個人害得我很慘,我當時很氣憤,但現在想起來,他未必是壞人,我也未必是好人!不過在這件事上,他做錯了,而我是受害者!事情就這麼簡單,我或許會找他報仇,但我已經不恨他了!呵呵,本來想安慰一下你,結果自己也轉暈乎了!”
仕進臉上笑著,心中卻是洶湧澎湃。他想起了自己失去武功那半年中的遭遇。那些事情他從不向外人說起過。事實上從天下第一的高峰跌了下來,一直跌到最底層,這其中的反差已經讓仕進萬念俱灰了。但接下去的事情更是不堪回首。他餓,他要活下去;他偷東西吃,被人扔到了街上飽揍一頓;他當乞丐,被同樣是叫花子的人踢到了臭水溝裡;他到垃圾堆裡翻那餿了的飯菜,上面傍滿了蠕動的蒼蠅,他吃了下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