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龐倩幫他順著背,嘆氣道:“你這是幹嗎呀,都這麼多年了,何必弄得自己那麼不痛快。謝益,這真的很不像你你知道麼?”
“你居然來教訓我?”謝益直起了身子,支著手臂撐著樹幹,一張臉紅通通的,滿是酒氣,眼睛裡帶著玩世不恭的表情,“螃蟹,你自己等了顧銘夕多少年?”
龐倩看著他的眼睛:“我們和你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她正色回答:“哪裡都不一樣。”
謝益的眼睛裡突然冒出了一股怒意,他惡狠狠地瞪著龐倩,龐倩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著他。
她一直陪著謝益站在樹旁,兩個人都沒有再回頭看,更不會去聽。街上車水馬龍,聲音嘈雜,他們一點也聽不見身後幾米外那兩個人輕輕的談話聲。
幾分鐘後,肖鬱靜走了回來,問謝益:“你好些了沒?可以走了嗎?”
謝益沉默著點點頭,和龐倩、顧銘夕說了再見後,與肖鬱靜一起坐上了一輛計程車。
凜冽的寒風中只剩下了顧銘夕和龐倩。龐倩走到他面前,輕輕地抱了抱他,仰頭說:“我們也走吧。”
她開車送他回鯊魚家,顧銘夕喝了點紅酒,面色微醺,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龐倩說著話:“你明天是不是要上班了?”
“是啊。”
“下週一是情人節。”
“啊?”
“和你一起過完情人節,我就回三亞。”他說話的聲音緩緩的,還有點啞,“這個學期是畢業季,我會很忙。我頭一次帶學生畢業。”
“嗯,你好好工作,我有空就飛過去看你。”
“我是在想……”顧銘夕眨眨眼睛,盯著擋風玻璃前面車燈閃爍的大街,“我這輩子,是不是隻會帶這麼一個畢業班。”
龐倩知道他心中的困惑,只是一時間不知該怎麼開解他,正在這時,顧銘夕突然坐直了身子,他望向車窗外,說:“小集市還在?”
龐倩的目光隨著他的視線望去,他們去重機廠,會路過E市一中,也就路過了一中邊上的社群小公園。
過年期間,公園裡掛著許多紅燈籠,也亮著景觀燈,看起來熱鬧又喜氣。龐倩問:“時間還早,要不要進去逛一下?”
顧銘夕點點頭:“剛好讓我散散酒氣,喝得頭有點暈。”
龐倩停了車,和顧銘夕一起往小公園走去,公園裡人不多,但是過年的氣氛很濃,他們沿著小徑一直走到公園的腹地,那裡是當年攤販們集中擺攤的場所,只是現在,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龐倩四下張望,看到了那棵法國梧桐和那張長椅,她拉拉顧銘夕的衣袖,說:“去那裡坐。”
顧銘夕只是看了一眼,嘴唇就抿起來了,眼神也變得靦腆。
龐倩與他一起在長椅上坐下,笑嘻嘻地說:“是這裡嗎?”
他低著頭,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你這個人……難道你就沒猜到我壓根兒就沒看到那封信嗎?”她語氣抱怨,顧銘夕很是無奈:“我哪裡知道你會弄破手指啊。”
“你真是不瞭解我,我要是看了信,我會不來嗎?”
“怎麼不會呢?”顧銘夕有點幽怨,“我以為,你被我嚇到了啊。”
“傻子。”她實在忍不住,又去擰了他一把,“傻子傻子傻子!”
鬧了一陣子,兩個人一起沉默下來,公園裡沒有了他們的聲音,就變得格外安靜。頭頂的法國梧桐只剩下了枯枝殘葉,風一吹,就沙沙地響。偶爾,會有汽車的鳴笛聲從遠處傳來,顧銘夕轉頭看龐倩,她正縮著脖子搓著手,他說:“你要是冷的話,就靠過來嘛,我身上熱。”
龐倩對著他露齒一笑,立刻就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地貼在了他身上。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