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一身武功了得,身負飄香樓承上啟下重任,二先生居然把他打傷了,這個漏子捅得不小。
“誰叫他……想要我的命?我饒不了他……我把他的一條腿……給廢了……”
李七郎吃了一驚:“柳先生……呢?他不知道?”
“不!”二先生連連搖著頭,臉上現出得意的神采,“他……不在家,不知道……”
這就難怪了。
柳蝶衣不在家,時美嬌等一干健者紛紛奉命外出,只憑雷公公等少數幾人,如何能制上二先生的來去。柳蝶衣竟然也疏忽了,怎麼也不會想到他那個長年被幽禁,一向相安無事的弟弟,這一次竟然不再乖馴,而至狂性大發,逃脫樊籠。事情的發展經過,以及嚴重性,還不得而知,想起來應是不小。
李七郎嘴裡不說,心裡卻在盤思著對這個二先生的應對之策。以他之精明陰狠,以及對於柳蝶衣的忠心不貳,決計是不能容忍任何人對飄香樓心生叛逆,像眼前二先生這般行為,自是不可饒恕。只是眼前情勢特別,更何況自己這條命,還是對方所救,再者他傷勢沉重,疲弱的軀體,又能對二先生如何?
“柳先生……又上哪裡去了?”
“不知道……”二先生搖搖頭,一臉認真的樣子。
“唉!”李七郎痛苦地冷笑著,“他的病體未愈……黃大夫再三告誡過他!他竟然又忘記了……”雖是兩句隨時有感而發的言語,卻顯現出深摯的關懷情意。卻不意身軀轉動之際,觸及到身上的內傷,一時形容憔悴,忍不住哼了一聲。
“你……怎麼了?”二先生立時皺起了眉毛,“痛……麼?”
李七郎緊緊地咬著牙齒:“我為那個宮胖子,點傷了兩側,傷了真氣……傷勢不輕……”
二先生唔了一聲,忽然為之一驚,隨即解開了他的內衣,果然看見兩側肋下氣海穴上,各自現有一團烏黑顏色。
這個突然的發現,頓時使他大吃了一驚:“這……”
“你不必……害怕……”李七郎慘笑著說,“傷勢雖重,一時倒也無妨……而且……
如果你肯救我,我便死不了……”
二先生迷惘的眼睛,直直地向他瞅著……
“我……怎麼救你?你說……”
“你果然是個好人!”李七郎一隻手撐著身子,吃力地苦笑道,“我只問你……你可曾精通六陰真氣麼?”
二先生眉毛一揚,頓時點頭道:“會……我會……”
“那樣就好!”李七郎臉上顯現出一絲微笑說,“只有這種六陰真氣能救我的命……
我原以為當今天下,擅施這門真氣的只有柳先生一人……想不到你……也會……”
說到這裡,像是忽然悟及,苦笑道:“我怎麼忘了……你與柳先生……你們原來是同胞手足的兄弟……這就怪不得了……”
二先生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番怒容,圓瞪著兩隻眼嘿嘿連聲冷笑不已。
多年以來,即使是在他被認為精神失常時刻,柳蝶衣或是柳先生這三個字的稱呼,在每一觸及的瞬間,都像是一根尖銳的鋼針,深深插進他的心裡,從而使他感覺著一種莫名的痛苦……
那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作祟,令人萬難想象,曾似手足之親兄弟,何以竟會衍生出如此不可化解的仇恨!
李七郎頓時警覺到自己說錯了話。
好在二先生早已習慣了這般仇恨的發洩——像是往常一樣,每當他清醒時刻,想起曾是胞兄柳蝶衣的這三個字時,他總是低頭不語,那一霎所能聽見的,也只是沉重的呼吸以及喀喀的錯齒之聲。
就像是眼前這般模樣……
喀喀的咬牙切齒聲,襯托著他微微顫抖的身子,顯示著他對柳蝶衣的極度恨惡。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