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得笑了起來。
雖然身上有傷,此番看來李七郎已大非先前模樣,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清秀開朗、盈盈的笑臉。
李七郎又恢復了昔日的翩翩神采。而且,他現在正在吃一隻柿子。
紅紅的柿子,又軟又大,總有六七個之多,連枝新摘,就放在他面前的石頭上。
“啊,你睡醒了,快來吃吧,剛從樹上摘下來的,真甜!”說時他順手丟了一個過去。
二先生接過來,卻是破了,黏糊糊地弄了一手。李七郎見狀不禁格格地笑了,聲音清脆,饒有韻致,總是拜領二先生的好心德惠吧!那張臉蛋兒此刻看來尤其俊俏,有一種處子之美,他卻不折不扣的又是個男人。
反正是二先生無能領會,把一隻黏糊糊的手,在草地上來回擦著。
“傻子,也不嫌髒……哎喲……粘死了!”
格格笑著,李七郎又丟了一個柿子過來:“接著!別再弄破了啊!”
二先生接過來,瞧了半天,點點頭說:“唔——是真的柿子,又大、又甜!”
“咦?”七郎笑得眯起了眼睛,“你還沒吃,怎麼知道甜呢?”
“我怎麼知道?……唔唔……我怎麼知道?”一面歪過了腦袋,二先生著實認真地在想著這個問題。李七郎見狀忍不住又清脆地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他嘴角可就帶出了不屑:“難怪人家都說你是個傻子,看起來還真傻得不輕,是個大白痴——混球兒!”
二先生仰起頭向他嘻嘻一笑,隨即低下頭大口吃著柿子。
由七郎這個角度瞧過去,瞧著二先生的側面兒,那神情竟與柳蝶衣十分相似。也難怪,人家原本就是兄弟嘛。倒是提醒了他,油然地對他滋生一些好感。
好長的一陣子了,柳蝶衣自從那一夜與他……之後,發了病,遵從醫囑,再不能與他親近了,便打那個時候起,七郎就幹擱著了……多少晨昏,他侍奉在柳蝶衣榻邊,瞧著他,念著他……卻又銜恨著他……迫使他更懷念起簡崑崙這個人來,後者雖然不折不扣的是個正經俠士,壓根兒就不理會他的一念之私,甚至絕裾而去……卻是,越是這樣,越讓人心裡癢癢……哎呀呀……李七郎這些日子可真是犯了心思。著了情魔了。
常聽人說大姑娘想漢子,夜裡睡不著覺,把個被角兒街在嘴裡,都咬破了,卻是不知,男人想男人,這個滋味可更不好受。
李七郎這個昂藏七尺的大男人,為此更不知揹人泣過幾回。
兩個男人……一個病了,一個壓根兒就不理會自己。教他何以消遣、消受?卻又是天生的眼界兒高,喜歡上的人,不是一方之魁,便是人中俊傑。一般俗夫,連正眼也甭打算瞧他一眼,這才是難了。
情慾之於人,可也真是邪門兒,該想的時候,他偏不想。該玩真的時候,常常卻又是虛晃上那麼一槍,恁教事後想起來平白嘆息,卻是追悔莫及。
它又是那麼微妙,來無影,去無蹤。
就像這一霎,剛剛才在死亡線上打了個滾兒,僥倖地活了過來,身上還有好幾處外傷,怪不利落,他卻又動了這個邪念兒了。
瞧著對方那一副吃相,那個痴樣兒,真不值得對他動情,可也是邪得慌,二先生那半邊臉怎地這麼像他哥哥蝶衣先生呢?一想起柳蝶衣來,李七郎真個半邊身子都酥了,總是二先生也有他過人之處吧!
就拿剛才對敵時的一番身手而論吧,可就較之柳蝶衣也不少讓,人雖然是個憨子,可也有聰明的時候——話可又說回來,真要是聰明的時候,還湊不成一塊兒呢!
“來……過來……”
橫過一半身子,一隻手支著腮幫子,那隻手卻向二先生招著。
二先生可真是個木頭人。這一霎柿子吃完了,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