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著,深邃的眸子失了光彩,彷彿一具沒了神識的木偶。
“歌兒,你哭出來好不好,王兄求你,你不要這樣。”雪騫抓著雪歌的手臂猛烈的搖晃,他最怕雪歌這副模樣。少年時她養過一隻雪狐,那隻小狐狸被她親手養大,一人一狐的感情極好,可是在她十三歲那年,那隻雪狐失蹤了,最後在一個偏僻的荷池中發現了它的屍體。
雪歌也是那樣,抱著雪狐的屍體坐了一整天,口中呢喃著:你怎麼可以死呢,怎麼可以丟下我呢。
她沒有朋友,幼年時所有的寄託全部都在自己送給她的這隻雪狐上,雪狐死了,她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卻好幾日不眠不休,抱著雪狐的屍體不肯放,最後終於病倒。
這次她失去的不再是雪狐,而是寵愛她的父王。
“王兄,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明日為父王下葬,我會過來的。”說完這話,雪歌便轉身出了靈堂,王后想要追上去,被雪騫攔住了:“讓她一個人靜靜。”
雪歌從來都不軟弱,反而很堅強,可越是這樣的她,就越讓人心疼。
雪歌緩步離開靈堂,朝著自己的寢宮方向而去,青寶正要追上去,容琛開口道:“我去。”
他並未追上她,而是遠遠的跟在她的身後,踩過積雪留下一串印記。雪歌一路走著,不知道誰在向自己行禮,也不知天空中究竟有沒有在飄雪,只是覺得,自己穿的有些少,所以寒風灌進了身體,然後又一路進了心裡。
經過空曠的御花園時,雪歌停下腳步,看著滿地白雪,又看看那些在冬日依然開得嬌豔的花朵,銀裝素裹,然後開始低笑出聲。
那座亭子,她陪安江王坐過無數次。
那片花,也曾賞過無數次,還有那裡的泥土,安江王帶著她親自翻動過,還有那棵大樹。
對,樹。
雪歌突然想到什麼,快速的朝那棵樹跑去,然後徒手開始挖掘泥土,撥開積雪,露出溼潤的地面,纖細的手指飛快的將泥土開啟,費力的想要將那下面掩埋的東西挖掘出來。不知挖了多久,兩隻手都被碎石割破,滲出鮮血,她卻絲毫不在意,繼續挖著。
終於,看到了那隻玄鐵打造的盒子。
上面掛著一把鎖,她坐在雪地裡,四周看了看,然後撿起一塊石頭,砸向那鎖。不多時,‘吧嗒’一聲,鎖釦斷開,丟下石頭,將盒子開啟。
裡面躺著許多摺疊得整整齊齊的信。
將最上面的信拿出,展開。
“歌兒,父王很想永遠陪著你,但卻不能這樣,父王和你母后早晚會有離去的一天,到了那時,希望你不要害怕,因為父王死後會變作這棵樹,永遠守護在你的身邊。”
這封信很新,與下面幾封相比起來,少了些歲月的痕跡。是他中毒之後,莫沉說他時日無多時,寫下了這封信,讓莫沉代為放入這個盒子裡的。
雪歌聽莫沉說過,讓她以後可以來看看。
“啊!”雪歌抱著那隻盒子,仰頭看著天,心防瞬間崩塌,那般痛心的聲音,讓遠處的容琛恨不得立即將她抱入懷中,可是這些痛苦,她需要發洩出來。
這隻盒子,是她十歲那年,安江王與她一起埋下的。
悲慟的喊聲響徹整個王宮,聞者落淚,青寶聽見雪歌的聲音,淚水立即滑落:“公主。”
喊聲停歇,雪歌突然抱著鐵盒,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痛哭出聲。
容琛緩緩走上前,蹲下身子,將她擁入懷中,憐惜的安撫著她:“哭出來就好。”
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安江王死亡的訊息怎會有假,滿城的喪旗怎會有假,靈堂怎會有假,觸控到那副身體,冰涼的觸感,又怎麼會有假……
雪歌痛苦的哭著,抱著容琛,趴在他的肩頭,將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