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現了那張叫她看著噁心的臉,那是一張胖胖的臉,可能比她大不了幾歲,眉梢上挑,帶著俏皮,白白胖胖的臉蛋還帶著不成熟的稚氣,只是那雙有神的眼,叫人看了好像有點狼的兇性和羊的柔綿。
她想知道這個大男孩到底是真壞還是裝壞,要不是這場不義的戰爭,把兩國人民無情的捲進來,到處都是一片祥和那該多好啊?
大島香子開始心裡惦記那死胖子,他身上有傷,在沒有空氣進入的洞裡,他能堅持住嗎?會不會真的死在洞裡?
要是這兩個人真死在洞裡,那、那自己和父母晚上躺在這榻榻米上,一想起身下的洞裡死過兩個人,其中一個是死胖子,自己一定會做噩夢,每時每刻都會在腦子裡、夢裡出現那該死的大男孩。
大島香子想到這裡,不顧一切的跪爬到那洞口上面的木板前,用自己嬌嫩的雙手,起動木板。
她心慌使不上力,半天沒有效果,著急的赤著襪腳跑出去,一會手裡拿著一把日式菜刀,跪下就撬動木板。
大島夫人一看女兒,瘋了似的拿著菜刀敲木板,嚇得她跪爬到女兒身邊,緊緊地摟住哭著說道:“香子,你的不能這樣,你的這樣,你的爸爸是不會饒恕的,快把刀放下,這兩個人我們的不能殺。”
香子只顧一個勁的敲木板,顧不上跟她媽多說一句話、多耽擱一分鐘。她現在的心裡,就是要爭取哪怕一秒,都有可能救活那死胖子。
這種年輕女人的心態,尤其是一個被侮辱的年輕姑娘,她有時所做出來的過激行為,簡直叫人不可理解,她內心的糾葛與複雜的感情,不是她本人,別人很難看透,有時就連她自己,都不知是在幹好事還是蠢事。
香子費了好大的勁才撬開一塊木板,當她掀開木板一看,一張慘白沒有血色的臉,就像鬼一樣,仰臉突然往上一探,張口拼命的吸食著大口大口的空氣。
這一看,嚇得香子‘啊’的一聲快速的往後退,手顫抖著,刀也掉落在榻榻米上。
大島夫人看到這張白紙一樣的臉,嚇得她連滾帶爬的龜縮到牆的角落,香子也爬到了她媽媽的身邊,兩個女人流著驚懼的眼淚,想喊叫卻喊不出聲來,活活的被嚇傻了。
探出來仰面朝上的頭顱,還被夾在兩塊木板中間,就像中國古代押送囚犯的囚車,頭在籠子外,身子在籠子內。
可此時在大島家,榻榻米露出的這顆頭顱,只能看到仰面大口吸食著空氣的頭,脖子往下什麼都看不見,任誰看到這恐怖的一幕,都會嚇得腿肚子轉筋,肝膽寸裂。
那顆大口吸食空氣的頭顱,臉上慢慢的顯現出血色,頭顱不再仰面朝上,而是慢慢的恢復到正常,吸食空氣的頭顱突然睜開眼睛、
他掃視著房間,看到大島香子和她的母親,相擁著龜縮在牆角,渾身瑟瑟發抖的大睜著恐怖的眼睛。
此時的嚴若飛缺氧的大腦恢復了神智,肺裡的濁氣得到了新鮮空氣的新陳代謝,一點點的貫通肢體各部位,滋潤著身體各個機能的快速恢復。
他隱藏在木板下的身子,已經可以活動自如,嚴若飛用一種人畜無害的眼神,看了大島醫生的夫人和女兒一眼,怕驚嚇到他們,溫聲說道:“請你們的幫幫忙,把我頭兩側木板取下來好嗎?”
母女倆哪敢把這兩個皇軍通緝的要犯放出來?一旦出來禍害她們,那還能有顏面活下去嗎?兩人縮著脖子不敢吭聲,恨不得再把木板扣上,這樣心裡還會踏實點。
其實嚴若飛抬手就能掀掉頭兩側的木板,可他要給這母女倆一次機會,只要這母女倆情願的放他和鄭三明出來,那相互之間的關係,就可以慢慢融通。
可他沒有等到這母女倆的幫助,等到的是怨恨畏懼的眼神,還有一種隨時準備拼命的戒心。
嚴若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