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阿依曼見到沈蘭棠,似乎不覺得奇怪,她?收到的彙報裡,戚桐君見面最多的就?是沈蘭棠,她?們有固定的約會路徑,才方便他們行事。
時間拉回到兩個時辰前,齊王府,乳孃正要出發,卻見阿依曼也跟著出來了。
“公主,你怎麼?也來了?”
阿依曼脫去了漢繁瑣華麗的服裝,身?著一套樸素的漢人男子服飾,把玩著手?上一把骨刀。
“我們漢克族人以驍勇善戰為傲,不能衝在最前面的人不配當塔得爾的勇士,要殺戚桐君的人是我,我不會躲在我的勇士後面。”
乳孃也還未從塔得爾一貫觀念中脫離出來,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勸阻她?的理由,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阿依曼便隨著僕從往外走,她?身?材高大,只需稍稍墊寬肩膀就?能展現男子身?形,面上修容後,她?就?到了沈戚二人約定見面的書齋,方便隨時探聽?行蹤。
又或者,其實她?心裡,還有更加深沉的想法。
“小姐,戚姑娘到了。”
寶珠站在憑欄處張望,眼尖地看到街上的人。
“到了麼??”沈蘭棠起身?,打?算到樓下接她?,然她?才走到樓梯口邊上,一道熟悉男音觸不及防地闖進耳中。
“真是巧啊,又和桐君妹妹遇見了。”
——是四?皇子。
沈蘭棠腳步猛地一頓,從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樓下戚桐君的身?影,和站在她?對面的四?皇子的鞋尖。她?下意識就?要下樓,電光火石間,站在戚桐君身?邊的燕兒朝樓上看了一眼。
沈蘭棠硬生生拉住了腳步。
戚桐君此前說得不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多了,哪怕只是小事,恐怕也會讓素來為人追捧的四?皇子殿下記恨在心。
此刻白日昭昭,廳堂敞亮,又有掌櫃小二在場,卻也不用擔心,只是——
“這個四?皇子也太?煩人了吧,他是狗皮膏藥麼?,非要黏著姐姐才行?”
靠窗的雅座,正舉起一個杯子的“男子”手?勢一頓,臉上浮現出一個茫然和震驚交錯的表情,下意識地扭頭看著樓梯口。
——她?在說什麼?鬼話?!!
沈蘭棠毫無?察覺,她?現在就?像吃下了裹著數十層枇杷糖漿的糊團團,實在是噁心得不行,若是前兩次遇見還能用“碰巧”形容,這一回顯然是有心,刻意,蓄意為之。
他知曉自己作為皇子身?份有多高貴,也深知世?間對女子忠貞的嚴苛,卻還是一次次“巧遇”,“偶遇”,絲毫不顧及此事對戚桐君可能造成的傷害。
當然了,他若是知道且忌諱,也就?不會做這種事了。
這事往深裡說,還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條條道道都能將四?皇子駁得臉面無?存,但沈蘭棠不是文化?人,沒?辦法也懶得用儒家大義正氣凜然地批判他,她?眼下只有一個最直接的感?官,就?是覺得他煩人。
“簡直跟個癩蛤蟆一樣,死皮爛臉地扒拉著我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