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光駐場牧師——把所有人都叫來。」
管理人回頭怔了一下:「所有人?」
「所有人,」阿加莎沉聲重複了一遍,接著又不放心地問道,「從昨天開始,有人離開這個處理中心嗎?」
「沒有!」管理人員立刻答道,「接到命令的時候正好是換班前十五分鐘,所有在這裡工作的人都留了下來。」
「很好,把他們都帶來——就說是必要的檢查,態度放鬆一些,不要引起懷疑,去吧。」
那個有些謝頂的管理人員轉身飛快地走開了,一邊走一邊平復著情緒,阿加莎一動不動地站在緩衝池旁,直到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在不遠處的一扇門後,她才抬手對周圍已經注意到這邊動靜的守衛者們打了個訊號。
附近的黑衣守衛們立刻開始行動,在緩衝池周圍的空地上佈置隱蔽的符文,在路口和管道間灑下精油與碾碎的薰香藥粉,並在特定的位置站好,做出仍然在檢查設施的模樣。
阿加莎則在守衛者們行動的時候抬起手杖,慢慢在自己站立的區域周圍繪製了一個邊長兩米左右的三角形輪廓,隨後站在三角形的中心,雙手拄著手杖,平靜地等待著。
沒過多久,腳步聲便從大門方向傳來,那位管理者回到了緩衝池所在的廠房,一大群人跟在他身後。
其中赫然可見三名穿著死亡教會長袍、佩戴聖徽的神職者。
十幾名處理中心員工在管理者的帶領下來到阿加莎面前,排了個鬆鬆散散的隊伍,緊張地向面前的「守門人」打著招呼,那三名駐場牧師則從隊伍側面走來,按照死亡教會神職者內部的禮節與身份向阿加莎行禮致敬。
阿加莎命令那三名牧師分散站開,隨後目光緩緩從所有面孔上掃過。
她察覺了違和感。
儘管目視沒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表情或舉動,儘管感知上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勁的氣息,但巴托克的祝福已經讓她確認了違和感的存在——就隱藏在這些人的呼吸中,隱藏在他們的心跳中,甚至隱藏在他們投在地上的陰影中。
阿加莎眨了眨眼,再次確認自己所見一切正常,於是心中瞭然。
果然存在認知干擾——而且哪怕在自己這個「守門人」親臨的情況下,這種認知干擾仍然存在。
是單純因為膽子很大?還是因為不瞭解守門人的力量?或者•••…這種認知干擾並不受控?
阿加莎慢慢轉過頭,目光落在那三名牧師身上。
十幾個工作人員暫且不論,這三名牧師中肯定有一個是假的——但到底是哪一個?
「唸誦巴托克的名,」阿加莎慢慢說道,「讓死亡主宰注視我們,令我們在塵世分辨虛妄。」
「以死亡主宰巴托克的名義,」一名牧師立刻開口,「願注視我們•••
緊接著第二、第三名牧師也立刻開口:「以死亡主宰巴托克的名義……」
三個聲音先後響起,如同回聲。
阿加莎皺了皺眉。
能夠唸誦神名,這說明他們都不是泥漿形成的「贗品」,更不是信仰異端的邪教徒,否則信仰上的劇烈衝突將足以撕裂他們的理智。
但這怎麼可能?三個牧師都是真的?
阿加莎的思緒瞬間流轉,但表情仍舊平靜,她向三人點了點頭:「接下來,我需要做一些必要的測試,請諒解。」
說著,她便伸手探向自己的左眼一——顆鮮活的眼球立刻從眼眶裡跳了出來,準確落在她手中。
阿加莎托起這顆眼球,「看」向對面的三名牧師。
第一名牧師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一個枯瘦的老人,穿著亞
麻布長袍,漆黑如墨的鎖鏈從他的肋骨下方延伸出來,鎖鏈盡頭的幽邃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