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爆炸案的元兇。
按照案件所查到的資訊,他曾經因為工作遭受過重度燒傷,又被公司解僱,生活保障瞬間垮塌。他的精神在這種變故和打擊之下徹底崩潰,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瘋子。
然後他帶著對原公司的仇恨,炸了老闆和管理層住的酒店。
有很長一段時間,顧晏每天都看著這張猙獰瘋癲的臉,在辦公室裡長久地沉默著。
這幾乎已經成了一種條件反射,以至於他看到這段影片時,又忽地沉默下來。
好在智慧機的搜尋系統很會看人臉色,它及時擷取了影片右邊的一部分,自動無損放大。
那是樓旁的一家早餐店,警員抓捕卡爾·理查德的時候,剛好是清早,早餐店的外座上坐滿了吃飯的人,大部分是帶孩子的老人,還有一部分是早起工作的年輕人。
每桌人的臉都衝著卡爾·理查德的方向,勾著脖子看熱鬧,有一些甚至站起來了,只有零星幾個不愛熱鬧的人例外,簡單掃了兩眼就繼續悶頭吃早餐。
搜尋框標出來的目標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個男人的背影,穿著普通。他低頭唏哩呼嚕地喝著粥,全程沒有轉過臉,所以根本看不到長相。
他喝完粥便直起身,伸手從桌上抽了一張除菌紙擦拭嘴角。
在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紅色搜尋框一分為二,釘在他後勃頸和手腕上。
紅痣和黑桃紋身被清楚地標記出來,清道夫擁有的特徵跟他完全匹配。
在他起身要走的時候,旁邊一個熱心老人拽了一下他的袖子。
“在說什麼?”燕綏之咕噥。
多虧赫西和本奇用的都是可以分離調整的高質相機,顧晏改了模式,其他聲音頓時被虛化,老人和清道夫之間的對話變得突出而清晰——
“你的酒忘了拿。”老人提醒了一句,又自來熟地說:“怎麼大清早就買酒?”
清道夫似乎是朝桌邊的酒瓶看了一眼,“不是給我喝的。”
老人沒反應過來:“啊?不是你的啊?我看你拿過來的。”
清道夫垂著的手在腿邊敲了幾下,似乎是思考間的小動作。
他敲了一會兒,聳肩說,“不是我的,這是給一個可憐蟲的送行酒。”
說完,他把擦過嘴的除菌紙對摺了兩道,丟進桌邊的垃圾桶裡,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短短一段影片,跟清道夫有關的只有這麼點,除了痣和紋身,多出來的資訊也只是一些細微的小習慣,連搜尋源都做不了。
而清道夫在影片中出現,也只能說明爆炸案確實跟曼森家族有關,但這點德沃·埃韋思已經說過了,並不令人意外。
總的來說,這段影片的內容實在雞肋,顧晏和燕綏之都有些失望。
好在顧晏的那位朋友及時發來了資訊,資訊裡附有一個小程式和一篇簡單的說明。
“什麼程式?能恢復我的智慧機資料庫?”燕綏之問。
顧晏粗略掃了一眼說明,臉色終於晴朗幾分,“不能,但用處很大。”
“什麼用處?”
“釣魚。”
燕綏之挑起眉,“釣魚?”
顧晏把說明書遞給他:“他做了一個反捕捉程式,把這個程式加進智慧機裡,只要對方還在不依不饒地試探,應該能揪住對方的痕跡。”
這能算一個好訊息了。
其實不用反捕捉,他們也知道遠端干擾燕綏之智慧機的是誰,跑不掉又是曼森兄弟的人。
但他們現在缺少的並非真相,而是證據,一切大大小小能指向曼森兄弟的證據。
“這大概是今晚最好的訊息。”顧晏晃了晃智慧機。
那個朋友大概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