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薛嶽到達防線中段靠近江陰位置,薛嶽命令部隊駐紮下來,尋找防線交接人。可是一整天派出去的人沒有找到交接人,向南京方面詢問,得到的也是含糊的回答,後來薛嶽說要將此事上報委員長,對方乾脆給交接人扣上一個臨危畏懼逃跑的罪名。薛嶽開始有些不安起來,沒有防線工事位置圖、找不到工事位置,也找不到鑰匙,傳說中固若金湯的錫澄防線連影子都找不到,如何佈防,抵擋即將到來的日軍。
薛嶽很頭疼,他命令官兵們立即按南京方面提供的國防線的方向尋找工事。當派出去尋找工事的人陸續傳回來訊息後,薛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心彷彿被人一針一針地扎著。
薛嶽不相信,帶著人一處處檢視,現實的情況比他得到訊息後想象得還要糟糕,眼前的一幕幕,將他推向崩潰的邊緣。所謂國防工事,鋼筋水泥機槍掩體在公路大道南北三四百米之線,僅有十多處像墳堆一樣的土包,掘開上層後,有的是機槍掩體,沒有鑰匙打不開,只有立即鑽開;有的掘開了是棺材,不是水泥工事。掩體工事皆沒有聯絡交通壕,每個掩體工事僅能容1個班計程車兵和1挺機關槍,彼此間無法聯絡。有的工事混凝土用手都可以捏碎,裡面竟然是泥土。有一處工事機槍的射口竟然有窗戶那麼大,有一處工事被破壞露出來裡面,所謂的鋼筋竟然是用竹片代替的。
薛嶽陰沉著臉,一聲不吭地回到司令部駐地,他越想越氣憤,那些修築工事的人利用國家的人力物力財力修築的竟然是這般不堪的工事。他撥通了委員長辦公室的電話,第一次電話裡說委員長正在開會;一小時後,電話再打過去,那邊又說委員長正在會客;兩小時後,再次打過去,蔣介石終於接電話了。
“伯陵啊,什麼事如此著急啊?”
“委員長,我已經率領部隊撤退到了您指定的位置,可是更本找不到什麼防禦工事,有的只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場景。。。。”
電話裡薛嶽將所見全部彙報一番,令他意外的是蔣介石竟然沒有憤怒,而是將話題轉移到了其他上面。薛嶽忍無可忍,對蔣介石吼道:“委員長,能不能告訴我,這防線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希匹,吼什麼?軍人的天職就是要服從命令,遇到困難就要去想辦法解決,而不是這樣吼鬧。”
薛嶽冷靜下來,他開始覺得一切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
半響後,蔣介石在電話另一邊嘆息一聲說道:“你以為剿匪不花錢嗎?”
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薛嶽心中終於明白了,蔣介石在1932年一二八事變後,聽從德**事顧問的建議開始修築防線,但是當時正值剿滅共軍的時候,本該用來修築防線的財力物力都被轉移到了剿匪上,防線工事才如此敷衍了事,國民政府也滿意著這樣畫虎壯膽。想著蔣介石從戰爭開始就一直寄希望於歐美列強出面調停,一味退讓,原來是所謂的一些防線依靠只不過是一些笑話,對於這場戰爭,國民政府根本就是心裡沒底。
薛嶽頹然坐在椅子上,他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他想嚎聲大哭一場,一直讓他信以為真的蔣介石的宏圖大志,原來只是拉攏利用他的一種手段;他一直信仰的領袖原來只是一個不敢直面現實,寄希望於別國的人;他一直堅信的國民政府承載的不是中華民族的復興,而是一些政客資本家的利益獲取場所。
薛嶽心中的信仰轟然倒塌,所有的理想也陡然迷茫起來,他甚至想要逃避這一切。但是想到身負著軍人保家衛國的職責,想著幾萬萬中華兒女將淪為島國的奴隸,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即使一切再怎麼不如人意,他也要調整好自己的狀態,即使拼盡最後一口氣,也要去書寫自己坦然無悔的一生。
薛嶽命人在現有可用的工事上進行完善加固,並構築一些臨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