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有嬰兒的哭聲。”
終用現實主義的鐵錘粉碎了哥哥裝腔作勢的詩人腔。續毫不遲疑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用快速的腳步離開起居室。終用懷疑的眼光目送著哥哥的背影,把視線轉向正在翻閱報紙的長兄身上。
“搞不好續哥在哪裡藏個私生子哪……”他以為長兄的拳頭一定會以超音速的速度飛過來,可是,他聽到的是平和與穩重的聲音。
“那麼,你就是叔叔了。”
“晤?”
“你得從要錢階級變成為給錢階級了。最好趕快去找個打工的工作吧!”
老三抱著頭認輸了,始也無意再繼續追擊。
始在意的是日高院長的事。這個老教育家的人格影響力越形薄弱了,結果,這使得白楊學院的校風顯得衰弱不堪。轉學生或少數派彼此傾軋,這是以前自由的校風所無法想像的。
“欺負”的行為構造並不怎麼複雜,可以說非常單純。欺負他人的人也一樣受到其他的壓迫。就像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日本陸軍或者某些企業公司一樣,壓迫的情形總是由上往下連鎖著的。
一個工作四十年的教師曾感嘆共和學院和以前比起來,校風也敗壞了不少,可是,終究沒有集團欺凌弱小的情形,開放的氣氛也從來沒有缺少過。
這就像剝洋蔥一樣。同樣的壓迫情形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最後,核心卻是空空洞洞的。文部省管束教育委員會,教育委員會管束校長,而校長則管束教師,教師管束學生,學生中則以強者來勒索弱者,弱小的學生就殘殺學校飼養的兔子來洩恨。每個人都受到壓抑,都認為自已是受迫者。從社會心理學來看,被視為連續殘殺幼女事件的犯人似乎就是疏離和壓迫的受害者。
然而,日本似乎是一個個人的責任不會被嚴格追究的社會。從第二次大戰的指導者開始,到欺凌的主謀者,每個人都主張自己只是去做一件既定的事倩,自己並不得要負起什麼責任。結果就出現了主張“大家都一樣邪惡,大家都要反省”的人,責任的所在於是模糊了,人們也沒有真正地去反省,事態也一點都沒有改變,也沒有任何人受到懲罰,最後事情便不了了之。造成五百個人失去生命的飛機失事事件,最後也在沒有任何人被迫究責任的情況下結案了。
續接完電話回來了。始若無其事的問道。
“來電話的人是別人的太太還是未亡人?”
“是未亡人。所以不會造成外遇事件的。”
這是用明快的事實反擊拙劣玩笑的一種方式。始帶著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如何啟齒的表情,續便說明了事實好讓哥哥安心。
“是那個叫寒川的人的太大。”
“啊,是她哪?我實在不該開那種無聊的玩笑,真對不起。”
始認真地反省著自己,續不由得吃吃地笑了起來。終和餘也重新坐到沙發上。看來似乎不是什麼愛情故事,而是與暴力有關的事情,那麼,年少組可能有出頭的機會了。
“她說要把寒川生前掌握到名雲一族黑幕的相關資料交給我保管。”
這是他和寒川未亡人的約定。回到長野縣孃家的她在心情平靜之後也脫離了悲嘆的心態,她決心為死的丈夫洗刷冤屈,因此便和續連絡了。
海東市的傳播媒體都在名雲一族的支配之下。連最前線的採訪記者也是,經營者完全為名雲家的家臣意識所束縛,根本不可能去揭發主人的不正事蹟。或許只有委託東京的傳播媒業者了。雖然他們也頗受批評,但是,存在著很多傳播業者這件事本身就是一悠揚好事。如果傳播媒體是一種單一的存在,那麼,情報就會被權力者所獨佔、統制。當北京的天安門廣場發生軍隊虐殺學生的事件時,外國人都知道這件事,然而,住在中國的人們卻一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