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當前,映然百般慵懶地站起身來,解下涼鞋隨手一丟,輕逐浪濤而去,想將心中一股抑鬱之氣盡情舒展。
踩著軟綿細沙,雪白浪花隨著潮起潮湧偷襲她的足踝,沁人的冰涼直透心懷,她咯咯笑開,頑皮地與浪花玩起捉迷藏,無視衣衫溼透。
燦爛陽光灑落一地金黃,映得映然如沐萬丈光芒,閃閃生輝。她在潮浪中跳著、舞著,恰似私下凡間的光之精靈,不知人間險惡地與大海嬉戲。清亮高昂的燦笑柔柔融入輕拂海風。
過於浸淫與大海遊戲,綰住青絲的髮帶悄然飄落,“哎呀!”顧不得漫天飛舞的秀髮,她心急地追逐那隨風飛揚的水藍。
一雙大手搶先她一步,攫住那條水藍絲帶,遞交到她手上。大手的主人一身輕便打扮,卻仍是遮掩不了那與生俱來的尊貴氣息。他閒適地倚靠在岸巖上,藍眸一瞬也不瞬地直盯她頰上因奔跑而染上的嫣紅。
“謝謝。”映然氣息紊亂地接過絲帶,心中直犯嘀咕,陰魂果真不散,這兩天不見他的蹤影,還以為他知趣地消失在地球表面了。俏臉上卻是嫣然一笑,“早安!”她待人一向彬彬有禮,即使極端厭惡某人,依然能面不改色地笑臉相迎,這是她的生存之道。
“早安,貓兒。”她在生氣,雖然臉上笑意盎然,但貓眼中跳動的火焰,他不會看錯。她在氣什麼?氣他嗎?他以為兩天的適應期應該足夠她作好心理建設了。
“貓兒?”映然嫌惡地重複。這算什麼?暱稱嗎?她不以為兩人的交情有好到這種地步,“我啥時改名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淡淡的諷刺擺明她的挑釁。
藍斯不答,他伸出手輕輕握住映然小巧的下巴,“沒睡好?”她的眼底有隱然可見的陰影與憔悴。
他在做什麼?映然輕盈後退,脫離藍斯的“祿山之爪”,“還好!”豈止沒睡好,簡直就是嚴重失眠,否則她也不會七早八早來這裡壓沙灘,這對一向嗜睡成性的她來說,稱之為天方夜譚亦不為過。
“想什麼?”方才她沉思苦惱的模樣全落入他眼中,不該問的,卻還是問了,他想知道她的煩惱。
管得還真多!她心中牢騷不斷,嘴上卻乖乖回答,“工作啊!”這的確是原因之一。
“工作?”隱居在這深山絕谷中會有什麼工作好做?瞧她一臉認真的表情又不像在開玩笑。
映燃點頭,又語不驚人死不休地接了一句,“還有你!”
“我?”始料未及的答案,藍斯習慣性地挑高濃眉。
“是啊!”映然坦誠無諱。
“這會兒該我覺得受寵若驚了。”他唇邊不由得逸出一抹淺笑,“我有什麼值得你想的?”
“那可多了。”映然的好奇心一旦被挑起,沒得到徹底滿足前是鐵定睡不好的,“一個紅遍國際的超級巨星,跑到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來,不是怪事一樁,那是什麼?通常一般人都會很好奇的,何況我這個比貓還好奇的人。如何?滿足一下我小小的好奇心吧!大明星。”她諂笑道。
“好奇心是會殺死一隻貓的。”藍斯說著古老的諺語,一語雙關。
“好奇心若能得到徹底滿足,那隻貓也該死而無憾了。”
藍斯一哂,“是嗎?那你覺得呢?”他將問題丟回。
“我覺得?”好傢伙!踢皮球的功夫比臺灣政客還厲害。“我就是想不出才會『不恥下問』啊!”她拐著彎暗貶他,“千萬別跟我說你是為尋仇而來,小女子我沒那麼大能耐。”一雙眼眸亮晶晶地瞪梘藍斯。
藍斯如何聽不出她的貶損之語,暗笑在心中,“也不是什麼特別的理由。”他不作正面答覆,掏出上衣口袋中的墨鏡戴上,躲避映然比陽光還要晶亮懾人的眸光。
“當明星很不好玩吧?”映然抿嘴一笑,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