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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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點燃,照亮了這片狹小閨房。
晏傾捧著信,猛地抬頭,看到杏衣長裙的徐清圓舉著燈臺,立在他面前,吃驚地俯望他。
不知不覺天黑了,不知不覺她回到了自己的閨房。她驚訝地看到閨房中多了一個人,晏傾躲在床腳的牆根後,跪坐在茵毯上,翻看她木箱中那些積成灰的信。
他似乎怕人察覺,躲避著看信。
看到她回來,晏傾目中的迷茫霧色尚未退散,怔怔地看著她。他仍恍惚著,分不清今夕何夕。
徐清圓見他在偷看她的信,不禁咬唇。她將燭臺放下,好笑又赧然:「看信就看信,殿下躲什麼呢?何必弄得這樣偷偷摸摸……我的信又不是不能見人。」
她慢吞吞地挪到他身邊,跪坐下來,與他一起坐在茵褥上。褥上堆滿了攤開的信紙,徐清圓捂臉害羞,鎮定地咳嗽一聲,蔥鬱手指輕輕地指了指那些信,小聲解釋:
「你不要看這些信了,這裡面都是我胡亂寫的東西,根本不是能寄出去的。能寄出去的信在另一方木箱中,我都整理好了。」
燭火幽光中,她緊張地朝他笑了一下:「我本來就想與殿下交換著看信,早做好了準備。」
她起身要去取信,晏傾握住了她手腕,將她拉回坐下。她低頭看他搭在她腕上的手,既不自在又羞澀,還有幾分對他身體的擔憂。
她胡思亂想著他到底會不會一碰她就難受,聽到晏傾問她:「母后找你去樂遊原做什麼?」
徐清圓臉紅。
她被他轉移了注意力,腰桿不禁挺直,矜持回答:「沒什麼事,就是找我賞花,問我讀些什麼書,平日與我爹在做什麼,我爹怎麼突然辭官了……」
她聲音一下子靜了。
因她面前的少年拉著她手腕,在她說話時,他傾身過來,在她唇上輕輕點了一下。
蜻蜓點水一般,她還沒意識到,他唇就與她分開了。雖然分開了,他卻並未後退,咫尺距離,稍微一動呼吸便會纏上。
徐清圓呆呆的,傻傻的,杏眼睜圓,渾身僵硬。
與她鼻尖幾乎捱上的少年垂著眼,繼續輕聲和她說話:「你聽不懂我母后的意思嗎?她在打聽你的家世,打聽你與你爹、你孃的品性。」
徐清圓眼睛只能看到寸息之距的少年郎,她迷茫的:「我知道……唔。」
他唇靠過來,再次輕啄一下。
晏傾:「這些信為什麼不讓我看呢?」
徐清圓:「我怕你傷心……唔。」
他再次親她一下。
晏傾:「你爹不回來嗎?」
徐清圓不說話了。
她腮畔已經紅透,眸子噙著水一樣明亮。她與他一同坐在床腳邊的牆根處,偷偷摸摸像是在偷情,可這分明是她的閨房,她為什麼這麼怕被人發現,為什麼心跳得這麼厲害?
她傻傻地想她不能張口,不能說話,一張口他就會親她。
可是她討厭他親嗎?
她不討厭。
但她作為大家閨秀,似乎也不應該那樣不矜持地勾著他。
他的唇、他的唇……
方寸之距,呼吸灼灼。晏傾抬頭,與雙眸似水的少女對望。
他忽而抬手,攬住她後頸,唇貼了上來。不再是啄一啄的逗弄,而是真正的親吻。他摟著她,扶著她,與她呼吸相纏,與她氣息一同凌亂。
纏綿悱惻。
是少女徐清圓不曾擁有的。
渾渾噩噩中,她被壓在床架上,聽到耳畔少年壓抑的聲音:「我不想等了,我們成親……露珠妹妹,嫁給我,好不好?」
露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