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專心查賬不理我。
“子騰公子啊~外面很熱鬧的。”
“……”繼續不理我。
試試看這個稱呼他有沒有反應,“老公啊……”
“想想,我們走吧!”
“……”這是人渣吧這一定是人渣吧,老孃不是叫你啊喂!
。
嘉興是個好地方,晚上的嘉興是個非常好的地方。
杜子騰在我死命拉拔下終於從一大堆的帳本里抽出一點點空來陪我逛夜市。
於是在死要錢一臉【紅顏禍水啊禍水】的表情下和一大票丫頭們羨慕的眼光下,我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出了醉仙樓後邊的豪華大宅的後門。——杜子騰說有錢人不要太張揚所以走後門。
不過就算是後門,離大街也是不遠的。
中秋節馬上就到了,昨天看還是稀稀寥寥的花燈,在晚上頃刻之間變得豔麗起來。
是的,豔麗。紅色的燭火,輝映在布幔之下,細微的燃燒聲隱在人群的喧譁裡。
我忽然就閃了心神。
耳邊彷彿有滋滋啦啦的聲音燒起來,然後它跟著眼前的花燈燃燭一起隱沒下去,好像我不曾聽到過。
。
“你怎麼了?”杜子騰的臉在眼前放大,聲音縹緲似鬼。
我被他嚇回神,只好指指眼前的花燈,“你猜猜看吧,猜對了有東西拿。”
花燈很普通,從造型到剪裁,普通得像是某家破店門前的燈籠。
謎語也簡單,猜藥名,“去時終需去。”
賣花燈的是個老爺爺,杜子騰端著花燈琢磨賴琢磨去,霸著人家燈籠卻不給答案。不過那老爺爺脾氣很好,“公子若是猜不中,老頭這裡有好多,換一個便是。”
杜子騰皺著眉毛揮揮手,“不行,今日我若猜不出,便不走了!”
真是少見的執拗,我歪歪頭,繞到一邊的餛燉攤子上坐著慢慢等。
說來這老爺爺還蠻有經商頭腦的,居然還懂得一邊賣花燈一邊賣餛燉,這個叫什麼?傳說中的兼職?
餛燉的味道很好,很鮮。
餛燉攤子在鬧市裡,花燈掛得滿街都是,來來往往的人群匆忙得很歡樂,而我吃得也很歡樂。
“去時終需去?”看見杜子騰猜得那樣困難,我也不禁猜起來。中藥名的話,那麼就是……
“當歸。”清清淡淡的聲音傳來,有人在我身邊坐下,順便招呼了一碗餛燉。
而這個聲音實在太太熟,我有點懵,“哦,原來是當歸。杜子騰真笨!”
“你也挺笨的。”那人彷彿是在笑,聲音在喧鬧中清冷依舊。
心裡像是有什麼經過,酥酥麻麻,嗯,肯定是太冷了。
“不不就是當歸嘛,有什麼好炫耀的。”我淡定吃餛燉,嗯,眼前的男人一定是我的幻覺。
“呵。”他伸手過來揉揉我的發,“念兒,你真好玩,怎麼都不會變呢?”
我放下手中的筷子,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直到下一碗餛燉上來。
“這位爺,您的餛燉。”
緊接著,那碗餛燉被推到我眼前,“念兒,眼睛都瞪出來了。”
我把餛燉推回他面前,深呼吸,再深呼吸,才戰戰兢兢地問出來,“你…是人是鬼?”
“……”他有趣地看我,然後拿起一邊的筷子,吃起餛燉來。
我看著他手上的筷子,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調羹,忽然覺得這就是差距。怪不得人家吃個飯都能叫仙風道骨,原來一切都是氣場問題。
。
花燈依舊發出紅暈的光,燃燒的聲音從那一頭燃到這一頭,這個角落裡不算是暗,但光線卻是朦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