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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轎子在林邊停下來,付了錢後徒步走進林內,遠遠地便看見那顧盼亭外拴了一匹馬兒,亭內背身立著披了黑兔毛披風的狗姓一人,正負了手欣賞這林中黃昏的景色。
快步走上前去,呼吸不知因了什麼原因有些急促,雙手蓋住自己臉蛋兒微微平靜了一下,方輕聲開口叫他道:“大人。”
季燕然回過頭來,臉上是那再熟悉不過的笑容,大大的,壞壞的,沒格調,沒品質。
“冷麼?”他望著我微微泛著紅的臉兒笑著問道。
搖搖頭,仰臉望住他道:“靈歌本想叫丫頭將綬帶送到大人府上去,又……又覺得這麼做有所不恭,只好將大人私約出來,親手交給大人……”說著從隨身的小包包裡掏出一條早便織好了的檀色綬帶,雙手捧了遞給他。
季燕然眼睛一亮,雙手接過小心地揣到懷裡,笑眯眯地道:“真是意外之喜,明明是為兄輸了,緣何靈歌反而……”
我用“裝什麼裝”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道:“大人又在逗靈歌了,關於那密閉之室的謎局,靈歌一開始就忽略了窗戶由室內上了閂的這個問題,是以是靈歌輸了,如大人所說,願賭服輸,現在靈歌也履了約,就不多留了,告辭!”
說著轉身便要離去,卻被一隻大狗爪從身後伸來握住了手,將我拉回身來,見他低下頭來望著我笑道:“為兄倒很想知道靈歌想要為兄陪同你去什麼地方,可否說與為兄知曉?”
難以拒絕他黑眸裡的關切,只好低聲道:“大人可曾聽說過奈何堡?”
季燕然點頭,道:“奈何堡位於忘川,當年專為朝廷提供秘製印泥的原材,後因觸犯國法滿門盡誅,從此後便消失於這世間了。”
我心中不由一跳,忙問道:“大人可知他們觸犯了什麼國法?”
“此案乃朝廷密字第一號要案,除少數幾位高官之外,旁人一概不得而知。”季燕然凝眸望住我,“靈歌要去奈何堡,可是為了這件案子?”
我有些洩氣,看來要想查出與大盜身世相關的線索,絕非想當然便可解決的易事。垂下頭,見自己的手仍被他的大手握著,便伸了另一隻手去覆在他的手背上,抬眸望住他,不答反問地道:“大人能否帶靈歌去那裡看一看呢?”
季燕然亦抬起另一隻大爪輕輕地撫上我的髮絲,眼含寵溺地道:“莫說奈何堡,便是奈何橋,為兄也願同靈歌走上一遭。靈歌想要幾時出發?”
“越快越好。”我強掩心中感激地望著他,“只是在此之前還有一事需大人幫忙,家兄若在府內,必不許靈歌私自出府的,還請大人……”
“唔,”季燕然仰起臉來眨眨眼睛,壞壞一笑,道:“說來巧了,因仵作一職於斷案中所起作用甚為重要,因此朝廷才剛透過了一項新政,即凡入仵作一行,必須透過各省衙門出題考核,為兄恰可請咱們嶽先生前往臨省府衙,代為兄與各處商討一下首次考核的試題。嗯嗯……不知靈歌需要在奈何堡盤桓幾日?”
“算上來回在路上耽擱的時間……七日可行?”我問道。
“那就辛苦嶽先生在外省待上七日好了。”季燕然笑得像個壞小子,轉而又正色道:“據為兄所知,忘川距太平城不近,乘馬車一去一來便要六天時間,靈歌在奈何堡只有一天的功夫,可夠用麼?”
想是他從未去過忘川,不大瞭解那裡的地貌,在那樣的岩石地上坐馬車的話非得把我顛吐血不可,於是輕聲道:“不乘馬車,我們……騎馬去。”
季燕然揚起眉毛,俯下身來在我耳邊低笑道:“靈歌可學會騎馬了?”
我臉上一熱,小聲道:“還沒有。”
“喔……”他若有所思兼若有所指地點點頭,壞兮兮地笑著直起身,道:“既然靈歌隨時可以動身,那你我便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