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他爹認識過吃陰陽飯的。
駙馬娘一聽,也顧不上哭了,站起來,忽然啪的一下就跪下了:「小哥,不,大師,你要是真能救了我們家小剛,我們就當牛做馬,沒有二話!哪怕賣房子賣地……」
他們一家人財帛宮都很淺,沒有什麼錢,可憐天下父母心,說的就是這種情形吧。
我沒有父母,所以會格外動容——能幫助遇上麻煩的人從水深火熱之中掙脫出來,這其實也是我們這一行,很有成就感的地方,哪怕沒有功德,我也願意伸手。
「駙馬」正在房間裡唱歌,調子不太對,發音也不太準,駙馬的父母都露出了很頭疼的表情:「在家裡,就老唱!」
「哪個也不知道,他唱的是什麼。」
小蒼山的少數民族很多,方言也很雜,確實不好分辨。
白藿香側耳聽了聽:「這是瓊水族青年迎親的時候唱給新娘子的——大概意思是,你是我的月亮,我是你的雲彩。高處不勝寒的時候,我給你披上衣衫。」
境界竟然很美。
「你怎麼知道?」
「我上這裡給山上的瓊水族人看過病,怎麼啦?」她貓一樣的眼睛,傲然一眯。
我頓時刮目相看,都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她懂的還真不少。
說著,駙馬回頭,看見了我們,忽然高興了起來,一把拉住了我:「你是小七姐叫來接我的,是不是?」
小七姐?
他的臉色,是一種亢奮的,不正常的潮紅:「我想小七姐,我夜夜都夢見小七姐!你帶我去,我等不及了!她肯定也想我!」
不用說,這個所謂的小七姐,就是他要娶的「龍女」了。
我看向了他腰上的荷包:「這個,就是小七姐給你的?」
我光是把眼神落下來,「駙馬」就一把捂住了荷包,滿眼的警戒,似乎生怕我把荷包給搶走了一樣:「你別想搶——這是小七姐給我的,這是憑證!我娶她的憑證!」
說著把聲音壓低,神神秘秘的說道:「我可不能讓這東西出差錯——出了差錯,她就不認我啦!」
他兩隻瘦骨嶙峋的手,死死護著那個荷包,不過,我還是看到了裡面的妖氣了。
駙馬爹連忙說道:「他打上次從山上救下來,就這樣——洗澡拉尿,都不肯拿下來!」
我點了點頭:「那就對了。」
問題就出現在這個東西上面。
果然,那東西不能亂撿,不是「轉運錢」,是他孃的「妖聘」。
這也是一種講究,古代很多這種傳說——少年撿到銀子,茶壺,或者某種很討喜的東西,帶到了家裡,夜裡就有美人冉冉而至,定個百年好合,少年上鉤,還覺得自己交了桃花運,可惜,過不了多久就得倒黴。
把這種東西拿回來,就等於收下了「聘禮」,跟對方簽訂了你情我願的契約。長毛的東西,就會憑附在這個東西上,跟你回家。
眼前,「駙馬」的,這都是被邪祟給迷惑的徵兆。
駙馬娘性子很急,立馬問道:「那是不是,搶過來毀了,就完事兒了?我們之前怕刺激他,沒敢動——要是管用,咱們現在就搶!」
說著,就要衝駙馬身邊,被駙馬爹給攔住了:「大師還沒說話呢,你等著聽完了!」
「我,看兒子這個樣子,著急啊!」
駙馬娘一愣,兩隻手垂下來,似乎渾身力氣都沒地方放,說著,她蹲下身,捂著臉就哭了,聲音滿是無助:「我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變成這樣,我能不著急嗎?我恨不得,替他鬼迷日眼!」
白藿香一隻手放在了駙馬娘肩膀上,雖然沒說話,可她手裡散發出一股子很柔和的香氣,估計是安神凝神的,駙馬娘聞到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