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還不等零餘子緩口氣,那個在她看來簡直不可理喻的鬼蹲下|身,歪著頭沒什麼表情的盯著她看。
「我勸你最好不要亂動,也不要有什麼小心思。」
黑髮獨角的鬼說:「我想你應該知道的,你在我這裡沒有勝算。」
零餘子沉默了片刻後,心中的憤怒最終還是屈服於恐懼的情感。她用手肘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從原本狼狽的趴在地上的姿勢改成了跪坐著。面對十六的時候低著頭,無聲向十六表達著她的順從和臣服。
「我問你,是不是隻要打敗你,我就是下弦之鬼了?」
零餘子老老實實回答:「還要經過那一位大人的認可,承認您的身份,並在您的眼睛上留下他的印記。」
「嘖。」
十六微微皺眉。雖然有成為下弦之鬼的打算,但她可沒有在自己眼睛上刻字的愛好,即便她現在使用的並不是自己的外貌。
「我說啊,你多久能見一回那位大人?」
「全憑那位大人的喜好,不過一般情況下那位大人並不喜歡被人打擾。」
零餘子說著,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十六的神色:「我之前說的引薦……平日裡,只要有十二鬼月被打敗了,那位大人自然會知曉。但最近他好像有事情在忙,即便您殺了我,他應該也不會出現。」
十六算是聽明白她的意思了。
她就是拐著彎兒讓自己不要殺她。
另外,她也聽出來了零餘子和鬼舞辻無慘之間就是鬼舞辻無慘單方面想聯絡就聯絡,想不聯絡就不聯絡的。換句話說,就算她自己當上了下弦之鬼,也不一定能經常見到鬼舞辻無慘,更別說和他近距離接觸了。
「不過,如果您能找到藍色彼岸花或是殺死有著花牌耳飾的獵鬼人的話,那位大人應該會來見您的。」
花牌耳飾的獵鬼人?
十六的第一反應就是繼國緣一。不過考慮到繼國緣一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鬼舞辻無慘如今想殺的大概就是所有可能獲得了繼國緣一傳承的人吧,比如灶門家如今還活著的那個少年。
十六不知道的是,鬼舞辻無慘最擔心的其實正是繼國一本人。他被繼國緣一在夢境裡打了一頓之後,即便理智上確認繼國緣一肯定死了,但情感上還是會感到恐懼,也終究還是選擇了謹慎行事。十六如果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的話,大概會重新整理自己對於他慫的認知吧。
十六又問她:「藍色彼岸花是什麼?」
零餘子面露難色:「這個其實我也不知道……」
她遲疑了一下,像是擔心自己的話被誰聽了去似的,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又低又輕,對十六說:「雖然那位大人對藍色彼岸花十分的執著,但……說句實話,這麼多年下來了,沒有誰見過這種花……我懷疑,這花恐怕並非這個世上所真實存在的。」
「是嗎。」
十六說:「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她默默將藍色彼岸花記在了心裡,打算過兩天回去找白澤問問看,不過就算白澤不知道,賣藥郎也應該知道一些。
但那也是之後的事情了。
在又問了零餘子一些事情之後,十六最後還是打消了自己原來去當個下弦之鬼接近鬼舞辻無慘的想法。
就沖零餘子除了知道鬼舞辻無慘很強大以及他的血液對鬼很有用之外,就對他一無所知的表現來看,她就算成為了下弦之鬼也沒有太大作用。
從零餘子的隻言片語中,十六能想像出鬼舞辻無慘對待他的下屬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什麼工具一樣。他或許根本沒有將這些鬼當成同類,更不屑於讓他們瞭解他自己,他需要的只是他們無條件的服從罷了。
這就很難辦了。
十六略感頭疼。想了想後,還是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