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沒人聽見真正的槍聲?」哈里問。
「因為兇手用了消音器。警察會找到扔在灌木叢裡的消音器和手槍的。」
「這個計劃也太冒險了!」
「怎麼會冒險呢?大家都在樓上為晚餐穿衣打扮,這是非常合適的時機。子彈是唯一在掌控之外的因素,但即使這樣,他也認為可以掩蓋過去。」
波洛撿起子彈:「我和戴爾豪斯先生一起檢查窗戶時,他把子彈丟在了鏡子下面。」
「噢!」黛安娜倚偎著馬歇爾扭動著身體,「約翰,娶我吧,把我帶走吧。」
巴林咳嗽一聲:「我親愛的黛安娜,按照我朋友遺囑裡的條款——」
「我不在乎,」女孩大聲喊道,「我們可以做馬路畫家。」
「沒必要這樣,」哈里說,「我們可以平分遺產,黛。我不會借著叔叔一些奇怪的固執念頭就把遺產都霸佔的。」
突然,利徹姆·羅奇夫人霍地站起身來,喊了一聲。
「波洛先生,鏡子,他,他一定是故意打碎的。」
「是的,夫人。」
「噢!」她凝視著他,「可是打碎一面鏡子是不祥之兆。」
「對傑弗裡·基恩先生來說,已經證明是夠不祥的了。」
波洛愉快地說。
黃色鳶尾花
赫爾克里·波洛向鑲嵌在牆壁裡的電爐伸展開雙腳,燒得紅通通的電爐絲排列得很規整,這符合他有條不紊的性格,他看著很舒服。
「炭火,」他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道,「卻總是不定形、忽大忽小的,它永遠不會達到這種穩定的狀態。」
電話鈴響起。波洛站起來,瞥了一眼手錶。快十一點半了,他想誰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呢。當然,也有可能是打錯了。
「還有可能是,」他帶著古怪的笑容,自己咕噥著,「一個身家百萬的報業大亨,被發現陳屍於鄉下豪宅的書房裡,左手緊握著一束血跡斑斑的蘭花,而胸前別著一頁從烹飪書上撕下來的食譜。」
他為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笑了,拿起了話筒。
話筒裡立即傳來一個聲音,一個柔和、沙啞的女聲,帶著一種絕望的迫切。
「是赫爾克里·波洛先生嗎?是赫爾克里·波洛先生嗎?」
「我是赫爾克里·波洛。」
「波洛先生……請您馬上來……馬上來……我有危險……非常危險……我知道……」
波洛急忙問:「你是誰?你在哪裡打的電話?」
對方的聲音更微弱了,但聽起來更加迫切。
「馬上……生死攸關……『天鵝花園』……馬上……擺有黃色鳶尾花的桌子……」
對方停頓了一會兒,接而是一種奇怪的喘息,電話斷了。
赫爾克里·波洛掛上電話。他十分困惑,喃喃自語道:「這事很是古怪。」
來到「天鵝花園」門口,胖子盧基趕忙迎上來。「晚上好,波洛先生。需要為您安排座位嗎?」
「不用,不用,我好心的盧基。我來這找幾個朋友。我找一下,也許他們還沒來呢。哈,我看看,角落裡那張擺著黃色鳶尾花的桌子——順便問一下,如果不算冒犯的話,其他桌上放的都是鬱金香,紅色鬱金香,為什麼只有那張桌子放了黃色鳶尾花?」
盧基富有意味地聳了聳肩。
「這是被要求的,先生!一項特別的要求!毋庸置疑,那是某位女士非常喜歡的花。那張桌子是巴頓·拉塞爾先生預訂的,他是個美國人,非常有錢。」
「啊哈,男人必須研究女人的怪念頭,是吧,盧基?」
「先生說得沒錯。」盧基說。
「那張桌子邊上有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