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庵裡只剩師太一人,不是太寂寞了嗎?
“沒關係,有幾家要把小孩子送來,我經過挑選,已經同意了兩家,過完年,她們就過來了。”師太慈祥地解釋。
我知道這附近有些人家誠心向佛,很想把自己的孩子送來出家。師太總說他們太小,不適合過這種清苦寂寞的日子。
“我老了,說不定哪天就歸天了。你師姐不能沒有傳人。這家庵是我祖輩的產業,我不能看著它湮沒在這塵世間。”
這話聽來有些淒涼滄桑,但師太表情安詳寧和。我知道師太早已邁入知天命之年,超脫出紅塵之外,圓寂不過是她等待的一個結果罷了。
其實國家現在有佛學院,每年有很多學成的僧尼。不過他們似乎都是去了一些名山大川。象我們這樣的小庵是不會有人來的。
“師太,不如我也出家,來陪著你吧。”這話倒也不算安慰師太,其實出家於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以割捨的事。
“傻孩子,你已經是入世之人,是必須要在這世俗裡打個滾,沾染上紅塵三千煩惱的。只要有心,不必出家,你完全可以以出世之心去做入世之事。”
是的,我執著了,以為只有出家了,才能六根清靜,這何嘗不是一種消極逃避,更何況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值得避世的事情。
為人處事冷靜低調,也未必就說明我淡泊寧靜。不然也不會有那些鬱結難消的心事了。
“師太,你相信前生今世嗎?”
師太捻著佛珠,長宣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未曾生我誰是我,生我之時我是誰。願我來世,得菩提時,心似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
我在庵裡住了一週,這七天裡,我將師太珍藏的醫書和她自己為鄉人治病的手記謄抄了一份。尤其是那些描述山中野生草藥形狀的圖解,我更是細心描畫。這些都是一些很常見的草藥,關鍵時刻卻能救人一命。
七天後,臨走之前,我見到了那兩個被送來出家的小姑娘。六七歲左右,都是機靈懂事的孩子,不知道師太的一身學識,她們又能學到多少。
帶著手抄本和師太曬好的藥茶又回到了W市。
在庵裡只呆了七天,再次回到家卻感覺恍若隔世,竟然不適應擁擠嘈雜的鬧市。
好在很快就要到開學的日子了,打電話和田露約好了出發的時間。田露年前就陪父母回老家過年,這兩天才回來。
又撥通玄澈的電話。除了初一早上接到他的拜年電話,已經有段時間沒和他聯絡了。我回鄉下他是知道的,而我卻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麼。
“嘟……”等了好久都沒人接,我放棄了。
晚上我正準備睡覺時,他來了電話。
“莫珈,你回來了。上午我沒帶手機就出去了,所以現在才看到你的來電。”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興奮。
“哦,沒關係。你最近很忙嗎?”
“是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話音沉了下去。
“我可以幫你嗎?”作為他的女朋友也該為排憂解難。
“不用了,你幫不上什麼的。”這話讓我有點氣餒,的確有些事情我是幫不了他的。
“可是聽起來你很累啊。”我關心地問。
“嗯,還好啦,就是很想你。好久不見你了。你想我嗎?”
“呵呵,有半個多月了吧。的確想你了。”似乎那次他生日過完後,我們就再沒見過面。
“整整二十一天了。你能出來一下嗎?我想見見你。”
“現在?可是現在十一點多,已經很晚了。”我詫異。
“就一會兒,好嗎?我開車過來,十五分鐘後在你家樓下等你。”
“不行,別開快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