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騎兵發出了凌厲的攻勢。
這些飛射而出的箭矢根本不需擔心會傷到自己的同伴,誰讓他們打擊的目標只是後排的騎兵。
步兵所持的箭矢基本在二百五十步,這是百濟士卒和唐軍交手中總結出來的規律。
所以當騎兵進入距離半月城二百五十步範圍,卻依然面對的只是這些刀盾兵阻攔後,那裨將便滿心以為,絆馬索和刀盾兵都是唐軍在人員匱乏的情況下勉力做出的反抗,弓弩手還不曾就位。
然而他怎麼也沒想到,何止是那些“逃竄”的唐軍沒有成為他的刀下亡魂,就連這道未經修繕的半月城後也還等著一支精銳的弓箭手隊伍。
在騎兵前列距離城牆一百五十步的那一刻,令旗揮動,也讓他們各自扣動了角弓弩的扳機。
箭矢如雨,徑直砸入了騎兵隊伍的中後排,頓時引發了一陣慘呼。
不只是如此。
倘若這是騎兵對沖,戰馬的眼睛上往往要被蒙上布條,防止馬匹對前方的戰況感到恐懼。
可此時不是!
這些躊躇滿志的百濟將士原本想做的,是直接以騎兵搶佔外圍山城城牆,對於馬匹的認路就有著不小的要求。
然而此刻,這些戰馬看到的不是山坡走勢,而是飛落而下的箭雨。
求生的本能讓這些戰馬煩躁地想要往後退去,卻被騎乘他們的騎手勒令著往前。
這轉瞬間的僵持,足以讓這些本就是攻堅而非防禦的刀盾兵看到機會。
其中一名百濟騎兵明明在上一刻還看到他的對手準備往後退去,卻在下一刻就看到一把長刀從盾牌的縫隙之中有若鬼魅地伸出,一刀扎進了他那戰馬的脖頸上。
瀕死的劇痛讓那匹戰馬直接將馬背上的人給掀翻了下去。
於是那把長刀竟好像不曾經由一點停頓地便徑直揮下,順帶砍向了這騎兵的頭顱。
盾牌之後的唐軍士卒對於這出得手,到底報以何種想法,這個已近垂死的騎兵是無法確認了。
他只能看到的是這一組五人毫不貪功冒進,在新的騎兵頂替上位置之前,就已繼續往後退去了數步,以便讓自己更為安全地置身在弓箭的保護之下。
好像只是刀兵相接的短短時間,在黑齒常之的視線中看到的,就是他的騎兵隊伍大亂。
若非將軍在後,他毫不懷疑他的騎兵會選擇儘快脫離戰場,逃回到他的面前。
他也幾乎是下意識地便仰頭朝著山城之上看去。
原本身在那裡的應該是他百濟的皇室,可惜那些人裡有的從西面崖壁處縱身入海,有的則被押送到遙遠的大唐國都,所以此時身在那裡的,正是一道模糊的剪影。
那應該是和他有過交鋒的劉仁願吧……
想到對方因為他的到來也總該有幾分意外,在這軍隊連綿進軍的情況下,他也絕不能因為這最初的打擊而意圖退兵,黑齒常之當即做出了決斷。
不能退,繼續進攻!
未能搶到先手的損失,必須用更為迅猛的攻勢來填補!
而在騎兵失手計程車氣不振中,他這位主將必須拿出身先士卒的魄力。
將軍的朗聲高喝頓時響在了周遭士卒的耳中,“諸位,王都在前,隨我進攻!”
哪怕是從李清月所在的位置也能看到,這緊隨於騎兵之後的隊伍領袖,因其身高有異於常人,顯得尤其出挑。
這或許會讓他在戰場上很容易成為敵方的靶子,卻也讓他在這一刻成為了士氣的標杆。
一併壓上的百濟步兵同樣操持著弓箭弓弩,朝著半月城上發射出箭雨,意圖壓制住他們的氣勢,還真讓他們在短時間內搶奪回了一些主動權。
可若要李清月來說的話,這歸根到底還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