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隨著這道指令下發,新羅的大將軍金庾信沒過多久就出現在了金法敏的面前。
在被徵召前來之前,金庾信就已經收到了唐軍來人的訊息,前來的路上又被人告知了朝堂接待之中發生的情況,所以一點也不奇怪,當他抵達的時候,金法敏沒再多跟他重複和劉仁軌的對談,直接問道:“大將軍覺得,我們該當怎麼辦?”
以金法敏素來沒吃過虧的性格,他是肯定不願意交出那樣一大筆軍糧的。
但人對於未知的東西總是難免有幾分戒備之心,甚至是恐懼。
他不知道那位安定公主在平定了百濟的叛亂之後,手中到底還有多少兵馬。
若真如劉仁軌所說,黑齒常之投降大唐,那就代表著,有為數不少的百濟士卒能夠被納入唐軍的掌控之中,此外還有李治為了給女兒做後援發出的兩萬水師,以及原本就有的兩萬唐軍,合計不會少於五萬精兵。
這些人加在一起,足以對新羅造成致命的威脅。
他也不想在百濟已經滅亡的情況下,讓自己一轉眼就成為唐軍的眼中釘。
到時候,萬一唐軍寧可放著高麗不打,也要讓那殺神蘇定方轉道新羅,來和他打打交道,那就真的大事不妙了。
金法敏自己的作戰經驗不夠充裕,自然要將這個問題拋給更專業的人。
他這個好舅舅十五歲就成為了花郎徒,先後經歷了數次高麗和百濟對新羅的侵略之戰,還參與平定了毗曇之亂等戰役,並不是因什麼裙帶關係才能夠上位的,而是靠著自己實打實的本事,就是個最好的問詢人選。
金庾信聽著金法敏提出的訴求,沉吟片刻後答道:“我倒是覺得,大王可以答應他。”
“可……”金法敏猶豫,在臉上露出了十足的不捨。
“不,您彆著急,我不是說您真的要答應這個要求。”金庾信穩重答道,“我是說,讓您在答應的同時講求一個拖字。但起碼在表
() 面上,您給出的答覆是,唐軍需要支援,還對我等多有體恤,我們當然要響應號召。您還可以說,您需要從大唐這裡獲得坐穩王位的支援,更不敢不做。”
可實際上就不是這樣了。
他說到這裡,露出了一抹稍顯狡黠的笑意,“我們終究還是國力不強,辦事慢了一些而已。大唐總不至於因此而問責友邦吧。”
金法敏皺了皺眉,“就算是用拖字訣,也總是要將東西給出去的,這不是還要將東西交出去嗎?只是早交和晚交的區別而已。”
“不,不是那麼簡單的。”金庾信答道,“如今已是八月了,若是唐軍在十一月裡不能一鼓作氣攻破高麗,就像當年唐太宗遠征也不得不撤兵一樣,蘇定方他只是個人而不是神,擔負不起冬日在遼東作戰的可怕消耗。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我們將軍糧押送北上,人都已經走了,又有什麼用,還不是要讓軍糧被重新運送回來。”
“大王也不用擔心高麗會撐不到那個時候,我自一十歲就開始和高麗交手,到如今有四十多年的時間了,知道他們是個什麼本事。到了行將被滅國,不得不圖存的時候,就連百濟都能發揮出這等水準,何況是高麗!”
別看此前薛仁貴徵討高麗,一度讓高麗國主想要遞交降書。那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投降。
在面對唐軍忍無可忍的打擊時,他們可得拿出所有的反抗實力來。
這不是一個好對付的敵人。
不過話是這樣說沒錯,大概是因為唐軍屢次對高麗造成的打擊都各有一番勢如破竹,只是缺在最後一口氣,金法敏總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些不妙的預感。
他一面希望於北方的強敵被唐軍自此解決掉,一面又覺得,若是高麗緊隨百濟的腳步被滅,新羅也沒能從中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