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最為愛重她之時,她既不為陛下謀劃,也不願向彼時的王皇后低頭,絕非好相與之輩。在這一點上,前太子雖已成庶人,沒有母族卻成了他最好的優勢。”
“此外,陛下厭憎他,是因為長孫太尉,如今長孫太尉人都已經死了,墳頭青草更已生數年,就算迎立李忠,也絕不會再回到當年的情況,陛下心中自有權衡,不會因私廢公。”
薛夫人收回了幾分驚疑的神色,不得不承認,薛元超所說不錯。
李忠沒有背景,也就更有了讓他們從中操作的餘地。
對方曾經流落到險些流放至死的田地,更應當對他們這些出手相助之人感激涕零。
這是好事。
薛元超繼續說了下去,“此外,自長孫太尉過世後,朝野曾受長孫氏恩德的門生偶有閒談,也都對其早年功業多有讚譽,當年攀咬太尉謀反的李義府更是德行有虧之人,若要打著撥亂反正的名號,自然是用他的名頭最好。陛下也不會介意於用死人之名清理掉自己的掣肘。”
反正,當年的那一出完全可以推諉到臣子身上。
而為長孫無忌平反,因他和族中子弟大多罹難的緣故,既不會給陛下帶來朝堂上的一座大山,反而能顯示出他能及時自省、感念舊情。
還有了一個,名正言順扳倒皇后的理由。
將鍋全部推到她身上去就是了!
“……你說得有理。”薛夫人喃喃。
不錯,他們意圖幫助陛下襬脫武后的控制,總是得有一個合適名頭的。“撥亂反正”就很好。
“再便是與我們能拉攏到的人有關了。”薛元超解釋。“您是否忘了,西臺侍郎,也便是上官儀,雖然如今也在太子東宮兼任了一份職務,但他早年間也曾為先太子諮議,與對方的交情遠比和許王深厚得多。”
“西臺舍人高正業願意隨同我等發起此次行動,但要求同樣是迎立前太子,併為長孫太尉平反。”
薛夫人:“……他?”
薛元超道:“您忘了嗎?長孫太尉與文德皇后的母親就出自渤海高氏。”
何止是母親出自渤海高氏,長孫太尉與長孫皇后這對兄妹早年喪父,就是被舅舅高士廉撫養長大的。
長孫無忌倒臺之後,高士廉之子高履行也受到牽連,從益州大都督府長史的位置上被打壓了下去,貶官到江南一帶,這才有了段寶元接任之事。
渤海高氏自此開始受到的打擊便不小。
此次終於有機會能將武皇后給扳倒下去,自然是要盡力一搏!
而為長孫無忌平反,又何嘗不是在給他們自己的臉上增光添彩,以圖重振仕途榮光。
高正業所做的西臺舍人位置固然不低,但他所想的,可是憑藉著這份功勞混到宰相的位置上。
薛夫人頷首:“若真如此的話,當真是扶立前太子為好。”
聽到這樣一個個名字從薛元超的口中說出,她起先對於廢后這等大事的擔憂,也漸漸被壓下去了幾分。
再想想他們此刻所在的府邸主人也並非等閒官員,薛夫人愈發確信,皇后近年間的行事果然是因倒反天罡,遭到了太多人的痛恨!
薛元超甚至隨即就給她又帶來了一個好訊息,“我聽姑母此前說,您擔心陛下尚在病中,皇后被逼迫到極點後,能排程長安守軍,對我等的府邸當先進行圍剿,給我們扣上謀逆的罪名,但如今卻不必擔心此事了。”
“這是為何?”
薛元超臉上露出了幾分志在必得的笑容:“我想著,光靠著左奉宸衛將軍的兵力必然不夠,所以,我們去接觸了長安尉。”
長安的兵力分作北衙、南衙以及長安尉、大理寺卿等人各自掌握的治安捕盜隊伍。
北衙守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