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允文心裡轉過很多想法,剛剛衛溪並不是從學院樓出來的,而是從寢室的方向,他不覺得衛溪是做事出了問題被人罵哭,那他是因為什麼事情哭了。譚允文覺得自己應該向衛溪問問這個問題,最後又打消了這個想法。
不久前他接到周延的電話,那小子居然在電話裡向他挑釁,說要和他公平競爭追求衛溪,給他打電話提個醒,不要到時候他用長輩的身份壓制他。
譚允文聽著臉上帶笑,把周延駁斥了回去。雖然覺得周延的行為好笑,他心裡卻異常沉重抑鬱。
譚允文側過頭看衛溪,衛溪正望著窗外快速退後的街景。
衛溪半斂的眼睫,緊抿的淺粉唇瓣,略帶憂鬱的側臉,都讓他心情複雜,譚允文轉開了眼,心裡漸漸起了煩躁:為什麼你要是我的兒子?
最近和周杉交往,他甚至都將這種情緒帶到了這位老朋友的身上。假如不是周杉,也許就不會有衛溪,他也就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但是,假如不是周杉,這個世上又哪裡來的衛溪……
譚允文夜裡驚醒,起坐點菸,有的時候都開始幻想,要是周杉不認識衛溪,要是,世界上所有人都不知道衛溪是他的孩子……
只是,這是一個比夢裡的情景更讓他警醒的設想。
他害怕什麼時候都會守不住自己的底線。
譚允文猶豫著,告訴衛溪吧,那樣,兩人之間,也許就好了。
但是,想著告訴衛溪後,衛溪用看父親的眼神看著他,充滿的並不是敬重,僅僅是怨恨,然後疏遠他,這對他來說,無異於現在最大的噩夢。
即使衛溪不疏遠他,但是,那樣的親情,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滿足。
衛溪恍恍惚惚地被譚允文帶到了一個地方,當他徹底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是在一艘遊船上。
“只有我一個人給你慶生,你不會覺得冷清吧?”譚允文含笑對露出驚詫表情的衛溪問道。
“我還是第一次坐遊船!”衛溪臉上現出欣喜的笑容來,甲板上的風很大,讓他有些不習慣。“謝謝你,這個一定會是我過得最好的一個生日。”
“你總是這麼謝來謝去的,倒讓我覺得不好意思。待客要做到的是賓至如歸,讓人覺得一切都是當然,何況,你還不是客人,是主人呢,卻總要將謝掛在嘴邊,不是打我的耳光嗎?”譚允文故意板了臉說道,眼裡含著的笑意卻讓人覺得異常溫暖。
這是一艘長近二十米的遊船,第二層的大廳已經佈置成歡快喜慶的大紅色調,中間擺著個暗紅漆大圓桌,廳裡有好幾個人恭敬立著。
“路上時間用得久了,你是不是餓了,先吃飯吧!”譚允文帶著衛溪到圓桌邊坐下,自己坐在他旁邊。
衛溪看了看周圍,船廳裡喜慶的紅色讓他覺得很溫暖,不過,這麼大個地方只有這麼一桌,倒讓他奇怪,“怎麼只有我們一桌?”
衛溪想著也就說了出來,譚允文已經示意上菜,回頭對衛溪笑著說,“專程為你慶生,怎麼會有別人呢?”
衛溪看看伺立著的服務員都穿著古色古香的唐裝,而他卻穿著休閒衫,譚允文是一套黑色西服,此時正脫了外套只穿著裡面的襯衫,將領帶也解了下來;衛溪覺得自己和譚允文在此特別不搭調,不由得露出笑意,“我們倆倒像是突兀走入古代的兩人。”
譚允文開始不知衛溪何意,看了一眼周圍,才恍然,“我穿的衣服的確不對,不過,我不習慣穿唐裝,所以,我只能這樣了,衛溪要換成壽星穿的馬褂嗎,應該是有的。”
衛溪害怕譚允文真的去找一套馬褂來給他穿,想著自己的樣子一定異常滑稽,連連搖頭,“這樣就好了。”
上的第一道菜是一碗名叫‘龍騰四海’的壽麵,譚允文含笑讓衛溪吃,語氣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