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琢磨到底是罵回去呢還是念她初犯小忍一次的時候,奔跑的馬匹突然仰天長嘶,車廂漸漸停止行駛。“嗯?”我的視線轉向前方,一把巨大的鐮刀插在了道路正中央,個子矮小的灰篷刺客雙腳立在鐮刀柄上,整個人成深蹲姿勢,靠單手握住細長的金屬長柄來維持平衡。
鐮刀的血槽上殘存著仍未凝結的鮮血,矮小刺客的灰篷表面也滲有大片血跡,就是這股濃烈的血味令奔跑的馬匹急停下來。
“代號9。。。。。。這傢伙是不是從小練雜技的?”我看他穩穩當當地蹲在鐮刀上面,心裡佩服得很。
“下車。”伊迪絲嘴角的微笑化為冷峻,她輕巧地落到地面,肘部滑出半截箭頭,眼睛不停觀察周圍的動向。
只來了一個人嗎?代號13和14已經死在我們手裡,代號為9的刺客不應該比他倆加起來都強。我謹慎地環視四周,道路兩旁低谷中也許隱藏著更為厲害的敵人。“前面這位代號9,咱倆誰搞定?”沒察覺到其他暗手,我平穩下自己的呼吸,冷靜地詢問伊迪絲。
“你。”伊迪絲的眼神跟剛才對我一樣,壓根就沒在馬路中央停留過,直接無視掉這位囂張的鐮刀刺客。
也對,她的本領更適合打處於暗面的敵人。活動活動手腳,我不緊不慢地走到馬車前邊,“你蹲的時間不短了,腳不麻麼?”
九號刺客慢慢抬起頭來,他的圍嘴與兜帽內側樣式獨特,金線編織的骷髏圖案縫在表面,金黃的牙齒上帶著絲絲血跡。隱藏在骷髏圖案下的一雙幽綠色眼眸,令他的壓迫感更加強大。
身為暗殺職業,但凡有點腦子都不會使用體型較大的武器。他既然用了,就說明這傢伙每次解決目標都處於明刀明槍的狀態,完成任務時附帶人頭不計其數。經過初步分析,我把代號9判定為紅毛,黑斧那類嗜殺者,往往這幫傢伙的實力都很變態。
不過丫敢明目張膽地蹲在我對面,詛咒是跑不掉了。我見他不言不語,也懶得和他廢話,一邊掏羊皮書一邊背誦頓足詛咒。僅僅念出三個字,我忽然感到全身一冷,牙齒咯咯作響,舌頭變僵,聲音含糊不清了。
怎麼回事?我周圍看不出半絲寒氣,可人卻像三九天**著上身站在冰面上似的,血液即將停止流動。矮小刺客從鐮刀柄上跳落,他輕輕一拽,巨大的鐮刀扛在了瘦小的肩頭之上,染著鮮血的斗篷隨風飄起,憑空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代號9邁步向我行來,每走一步寒氣就重了幾分,我漸漸明白這奇怪的現象只針對我一個人,無論是身後的馬匹還是竄下坡的伊迪絲都沒有任何不對勁的端倪。精神類攻擊嗎?我身旁剛剛冒出的火苗熄滅了,外界溫度就是再高,對於精神類傷害起不到緩和作用。
但是從幻術的原理來看,精神類攻擊最大的弊病便是精神境界的高低,我想人類社會中還沒有人能夠拼過歷盡五百年孤獨折磨的蕾莉雅。望著對方的巨大武器離我原來越近,我很不甘心地跟火妹妹交換人格。
一股比現有寒氣更加恐怖的絕望氣息散佈在我的腦海中,五百年的精神思念瞬間壓制住渺小的寒氣侵襲,我的身體不再發抖,牙關咬緊,雙瞳放出紫紅色的焰芒。鐮刀刺客並沒有像當初幻老頭那般受到精神反噬,他眉頭微皺,似乎不太相信我能夠反抗成功。
猶豫的神情一閃即逝,矮小對手身影微頓,人向大路旁邊的坡道滑了下去。我和火妹妹有點傻眼,這傢伙太現實了吧,一招被破立馬撤退,簡直跟他頭前的作風大相徑庭。“你來吧,我沒興趣了。”火妹妹哈出一口氣,我重新掌控身體,眸子裡的火苗也暗淡下去。
“敗興的玩意。”我衝矮小刺客跑去的方向淬口唾沫,你願意跑我不攔著,妄想我會傻不唧唧地追你,開玩笑。回身爬上馬車,我掀開布簾看看光大姐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