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暗喜於母親的記得,不是又忘了有她這個女兒。
就算她偶爾擺個架子記恨,媽媽還是會視若無睹的推開那些屏障,到她的面前來抱住她。
母與女,永遠是最難解開的習題,如果說天底下有一個人,無關愛恨,是她拒絕不了的,那個人一定叫作楚琉璃。
無論是唱了什麼也沒人在乎,完成一件事就要陵祝,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但是這種騙局,卻是社交社會的基礎,眾人只能行禮如儀,要不然就像餐後少了甜點,總有哪裡怪怪的。
包下一間中型餐館的一、二樓,在晚上十點半的慶功宴,由身著正式禮服的中年婦女,還有刻意為她們打扮出席的客人組成。
真的,沒有一個人專業到能評論方才這些女人唱了什麼,一律是以唱得好棒來當開場白,接下來就是東家長西家短,你家的小孩今年考上哪所大學,你家老公的啤酒肚真是完全被燕尾服遮住了這類話題。
從失去人生伴侶之痛中恢復,嬌小的楚琉璃優雅柔美,有種渾然天成的淑女風範,加上仍在職場上活躍,神情自然地在人群中穿梭。
看著那神似的外表,再看看身畔面掛微笑,穿著如典雅仕女,酒紅色細肩帶小禮服的江水音,申屠麒的嘴角放鬆的勾起。
他也許還不能說愈來愈瞭解這個女人,但他已經能分辨當她臉上有禮的笑著,合宜的應對談吐,但手指卻捏緊時,代表她很想趕快逃走,從這裡脫身。
江水音其實並不避談自己,只是不習慣談論的物件是自己,於是在他摸索她的這段過程,就像在解謎一樣,或拆禮物,當撕去一層層的假象,他最後總是得到驚喜。
站在最靠近她的地方,申屠麒常會覺得怦然心動,內心溫暖而柔軟。
“你不太喜歡參加這種場合。”他輕鬆笑問。
江水音臉色微變,眸光似水漾了一下。
眼前英挺帥氣的男人,穿著緊得能勒死人的燕尾服,腦部還不會缺氧停止思考,著實讓人敬佩。
哪像她,只要穿上高跟鞋,便覺得自己的智商降低了不少。
“對不起,會不會覺得很無聊?”江水音不答反問。
申屠麒搖搖頭,將手上掛著的喀什米爾羊毛披肩,重新披回她肩上。
“我很少參加這種場合,不過歌劇還滿好玩的,如果聽得懂歌詞會更有趣吧。”他笑道。
因為他的動作而被拉近的江水音,悄悄給了個頑皮的神情。
“如果你真的會義大利文,你會更聽不懂那些媽媽在唱什麼。”
她們是為了開心,不是為了當聲樂家而唱,其實不用太苛求的。
突然,一個女人悅耳的聲音,響了起來。
“水音,你又在挖苦我們了喔!”楚琉璃笑著朝她們走過來,身後還有一票娘子軍團。
正面迎擊來勢洶洶,江水音沒有退卻,笑得更是甜笑動人。
開玩笑,對方是活了四,五十歲的女人,要是面露退意,肯定會被生吞活剝的。
“媽,各位阿姨,你們今晚唱得真好!”依樣畫葫蘆,江水音笑著讚美。
可是,事情沒有她想的那樣單純,和楚琉璃一幫的婆婆媽媽圍了上來,簇擁著嬌小的江水音,往餐廳另一頭走去。
“哎呀,你就是水音呀,長得真漂亮!”
“琉璃和萬姨提過,你在飲料公司上班,年紀大了,一喝含糖的飲料就會發胖,塞不進裙子裡,來,幫萬姨解釋一下各種飲料的熱量。”
“水音,崔媽媽介紹女兒給你認識。”
在一群中年婦人的夾攻下,江水音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帶到一樓去了,而留在原地的楚琉璃很滿意於姐妹們的相助,順利和申屠麒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