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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許諾雖使沈正直心動,卻還誘惑不了這個硬漢子,只是“悖逆不道喪心病狂”這八個字刺痛了他的心。
沈正直就想起了十年前的一案,縱橫來去,劍光似雪,殺人如麻,如果再早些,就想起了自己父親。
自己父親是個農民,低眉順眼苦熬時光,就為了兒子,不想一次道士鬥法,就無辜波及了,久治無效,瘋癲而亡。
這是一輩子的仇恨,火一樣烙在心上,只要一想起,就覺得剜心,一杯酒一口飲下去,也壓不住悲憤。
“城郭猶是,朝廷復非,三百年來,道皆大盜,其患深矣,王師畏矣,要害扼矣,大權奪矣,財源竭矣,割據成矣,民倒懸矣,國之不國都將偕亡,志士仁人,哭訴青天,誰可救之?”
這就是河間名士梅先生,痛哭流涕而書之,而這樣的先生,這樣的文字,卻觸怒了劍修,一日上門,全門誅殺,一個不留,伏屍三十,斯文掃地!
真真是國賊,天下之大盜!
不知過了多久,沈正直突然之間想起了當日所見,王存業殺官後,見得自己,從容自在的表情,咬著牙輕笑一聲,說:“我不愛錢,不過你要我們辦的事,我們可以辦,但有個條件!”
張龍濤驚異看一眼沈正直,這時燈光黯淡,連沈正直表情都看不清楚,只是一瞬間,他覺得對方有一種難以描述的陌生感覺,莊重沉重。
沈正直轉過臉,語氣變得十分冰冷:“你要我們殺了這人,可以,到時河神之會,你和我們一起去!”
這冰冷的語氣,一下子使張龍濤心中一寒,頓時房間內一片寂靜,周圍七個漢子,都停止吃肉喝酒,一起望了過來,眸中幽幽閃光。
張龍濤頓時出了一身冷汗,躊躇片刻,在眾人逼視下,只得應著:“我……我……可以一起去!”
“好,這就說定了!”沈正直仰天大笑,笑聲卻無半點歡愉。
殺官必懲,法網必護,這次行險,豈是為了這個衙內張龍濤,只是大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
第一卷河伯娶妻第二十四章歡宴
雲崖山·大衍觀
王存業長身而立,手持法劍,腳踏禹步,只見劍身上隱隱有白芒吞吐,片刻後,一抖劍身散去了劍式,靜立於原地,眉頭輕皺。
這劍道真解,有奕劍決、引劍訣、御劍訣三部,而在藏經樓閱讀的三分之一內容,佔了第一卷奕劍決六成,雖不完整,卻也得了精華。
奕劍術練成,手持青鋒,十步內,拔劍就殺,普通人斷無倖免之理,可惜的是,只有三日推演修煉,只能算是小成。
王存業沉吟起來,早已盤算過得失,不過這一腳臨門跨出時,難免患得患失。
王存業手撫劍身,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心緒不由寧靜下來,求道途中逆水行舟,不進反退,有什麼可猶豫?
還有二日,就是河伯法會了,河伯十年一娶妻,所娶必是貴家小姐,並且派河中妖兵接禮,魏侯宴請英雄豪傑,圍殺妖兵,解救小姐,並且令:河伯荒淫,誰能殺盡上島的妖兵,解救小姐者,岜之。
話說,資訊空前膨脹的社會,見識就不一樣,總有萬般猜想,王存業就認為這法會實在疑點重重,心中隱隱有了想法。
幾屆都相安無事,並且河伯香火照樣興旺,也不見得魏侯取締,莫非是這魏侯和河伯,只是合作唱一齣戲?
想到這裡,心裡凜然。
要是這樣,此去一行十分兇險,稍一不慎就是萬劫不復,不過這個坎,還真必須闖過去。
王存業感受著身體內運轉的真元,不由堅定了信念,長身而起,將法劍入匣,又背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