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開始。”
今夜是吐蕃曆法中的“氐宿”,過完今夜,明日李治就要率大軍班師回朝了,只留下七萬唐兵駐守吐蕃,半年一輪換,所以今夜的篝火晚會既是大唐與高原諸族成功結盟的慶功晚會,同時也是送李治這個活霸王歸故鄉的送別宴。
篝火晚會雖誘人,但李治限於身份只能枯坐上位,那些族長雖然有興趣下去瘋狂一把,但沒奈何的也只能陪著老大傻傻的乾巴巴的望著,就連羊同珠這類的粗漢子都乖乖的坐著,誰也不敢把李治撂著,自己去載歌載舞,歌舞青春。
李治只是平淡的看著眼前的熱鬧,默默飲酒,彷彿塵世間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要走了嗎?好快。
過往的一幕幕悄無聲息的閃過眼前,大非川千古一遇的暴雨彷彿就發生在昨天,七十萬大軍也彷彿正廝殺在眼前,自己的劍鋒還滴著敵人的鮮血,鬢角仍染著烽煙,一張張似曾相識的面孔,一件件依舊陌生的鐵衣,掃**排山倒海的戰陣,霸天下摧枯拉朽的軍團,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發生,自己不是討厭征戰嗎,自己不是想早日離開這片水土不服的高原嗎?
李治心中沒奈由的竟是一陣唏噓,自己已經和這些大唐兵士們息息相通了,已經和這片天地血脈相連了,李治微微抬頭眯起眼眺望星空永恆的北斗星,那濃黑如墨的夜空中正星河燦爛,李治至今仍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漫漫千年時空隧道,來到了大唐,這一切真的不是夢?
憑著先知先覺,李治照耀了大唐前方的路,雖不敢說影響人類萬古千年,更不敢說奠定中華文明的精神座標,但李治自認也圈劃了中華民族騰飛的,為九州蒼生建立了一點功勞,為華夏子孫開創了一點基奠,只是一點,但為了這一點,李治這一刻已經很真心的感恩著上蒼,感謝他眷佑著中華民族,恩賜自己,讓自己夢迴千年,自己不願做光耀千秋的太陽,也不願做彪炳青史的星漢,事實上也做不了,只願將這世界改變一點再改變一點。
良久,下坐的拓拔巨石帶著點揶揄朝傻傻望著天空的李治道:“唐皇陛下,待日後若有不時之需,可一定不要忘記拓拔巨石這個盟友啊。”
被打斷遐想的李治皺了皺眉,微帶不爽的嗤笑道:“聽說拓拔族長年輕時以狡兔三窟聞名,朕又不是打兔子的,到哪兒去找你?”
拓拔巨石面色一僵,但思及明日李治就要滾蛋了,也賠著笑:“天子但下高原,以後拓拔一搬家遷居就派人前去告訴天子,如何?”
李治哈哈大笑道:“不用不用,朕會自己找的?”
拓拔巨石便又是一陣假笑:“好陛下要來找便來找,小汗躲就是嘍”
一時飲罷,兩人又齊齊看向本絕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一人——祿東贊,和當初相比祿東贊已經瘦的堪稱苗條了,再不配他“矮冬瓜”的雅號,面色枯黃,行將就木,怕是離死不遠了。
此時正襟危坐的祿東贊,麵皮無波無動,似乎在為自己最後一絲尊嚴而掙扎,但事實上也許是對曾經至強者的尊重,在場並沒有一人敢嘲笑昔日的高原梟雄如今的階下囚祿東贊,因為每個人心裡都明白,自己是沒資格嘲笑祿東讚的,若不是大唐,自己以前以後都將一直是別人腳下的一條狗,即使今日祿東贊淪為階下囚,也不是自己的狗,更不能去打,如今的祿東讚的尊嚴和**都屬於勝利者,踐踏它們是李治的特權,無人敢冒犯李治。
看著祿東贊面無表情,李治心中倒是有點驚訝莫名,但也自知何故,遂淡淡的笑道:“高原雖好,終非朕久居之地,朕此歸長安,不如丞相也和朕一起去吧,也領略一二中原的秀麗風光,說起來丞相怕是有六年沒有屢足長安了吧。”
祿東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