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會幫她把看中的菜譜仔細地謄抄下來。
有些遠古探討食材的文章使用傳說太多,文字又晦澀難解,他會幫她一一註釋,把出處都寫明,方便她日後尋根究底。
劉弗陵寫得一手好字,字字都可以拓下,供後人臨摹。
滿幅小篆,彷如龍游九天,看得雲歌忍不住擊節讚歎:“傳說李斯的一手小篆讓荀子看後,三月不知肉味,當即決定破格收他做學生。荀子若還在世,肯定也非收你做學生不可,不過他若知道你用這麼好的字來給我寫菜譜,定要罵我無知婦人。”
劉弗陵的博文強知也讓雲歌驚歎,他的腦袋好像把所有書都裝在裡面,任何一個典故,不管如何生僻,他都不用翻書,看一眼就能想到出自何處,甚至哪一章哪一節。
雲歌的身體漸好,身上的萎靡之氣也漸去。靜極思動,常常刻意刁難劉弗陵。
劉弗陵不在時,她就東翻西找,尋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字句來考劉弗陵,從諸子百家到詩賦,從典故到謎語。
剛開始,劉弗陵提筆就給出答案,到後來,需要思索一會,時間有長有短,但也都能說出答案。
只要劉弗陵答對,雲歌就算輸,需給他彈一首他指定的曲子。
日日下來,雲歌本來極糟糕的琴藝,突飛猛進,雲歌也從音樂中窺得了一個被她疏忽的世界。
雲歌若贏了,劉弗陵就需做一件她指定的事情,只是雲歌到現在都沒有機會行使她的權利。
雲歌日日輸,輸得一點脾氣都沒有,絞盡腦汁地想了又想,恍然大悟,這些書都是他命人搬來給她的,既然是他的書,那他自然都看過,如此相鬥,她當然贏不了,要想贏,只能跳出這些書。
跳出這些書?
說說容易,雲歌想著堆滿幾屋的書,臉色如土。
劉弗陵進屋後,看到雲歌歪在榻上翻書,聽到他進屋,眼睛抬都未抬,很專心致志的樣子。
丫頭抹茶卻是眉梢難掩興奮,站在門側,隨時待命的樣子。
於安剛想幫劉弗陵淨手,劉弗陵擺了擺手,讓他下去,徑直走到桌旁,拿起雲歌出的題目。
“天上有,地上無;口中有,眼中無;文中有,武中無;山中有,平地無。打人名。”
話語直白淺顯,卻不好答。
劉弗陵凝神思索,先典故,再拆字,到化形,竟無一人合這句的意思。
劉弗陵想著不如放棄,讓雲歌贏一次。雲歌生性好動,這個遊戲是怕她悶,所以才不讓她贏,好讓她繼續刁難著玩。
卻在放下絹帛的剎那,恍然大悟,他是鑽入固定思路了,誰規定“打人名”就是一個古人或者名人?就是書冊上的名字?
這一個謎面,含了兩個人的名字,雲歌卻故意不說清楚。
雖然雲歌這個謎題出得有些無賴,不過就對他們兩人而言,也勉強說得過去。手指從她所寫的字上撫過,眼中有了笑意。
抬眼看到她唇角偷抿著的狡慧笑意,他心中一蕩,放下了絹帛。
“我猜不出。”
雲歌立即丟了書籍,拍手大笑,“抹茶。”
抹茶忙搬了炭爐、茶釜進來,顯然主僕兩人早已商量好。
雲歌笑吟吟地對劉弗陵說:“我口渴了,麻煩陵公子煮杯茶給我。”
立在簾子外的於安也帶了笑意,皇上自小聰慧過人,所學廣博,神童之名絕非白得,吟詩作賦、吹曲彈琴,皇上都是信手拈來,可這烹茶嘛……
有得看了!
劉弗陵很平靜地蹲下,很平靜地盯著炭爐,很平靜地研究著。
雲歌等了半晌,看他只盯著炭爐看,十分納悶,“這個爐子怎麼了?不好嗎?”
劉弗陵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