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對他的恐懼一無所知，很多時候都累的回到家倒頭就睡，連以往一向親力親為的夜宵也沒力氣再做，甚至是剛洗完澡，腦袋挨著枕頭就睡著了。這個時候，周寧安會替他把頭髮吹乾，在自己睡著之前這段時間裡什麼都不做，安安靜靜的看著他疲憊而年輕的，充滿生機的臉龐。

但是不管他怎樣認真的，專注的體會著林夜還在他身邊的時光，時間依然向前過的飛快。

☆、　第五十八章

阿蕪的感覺則正相反。

他以前常常覺得時間快的可怕，用看不見的手洗去他記憶中的珍貴細節，可現在他卻總是覺得，日子過的太慢，慢的他每一秒都在體會著自己在老去，人生無趣的一眼能看到頭。

宋秋陽真的對他很好，憑著良心說，還沒有任何一個和他有過肉體關係的人對他這樣溫柔過，他很想找出自己能夠抱怨的地方，卻一次次無奈的發現，他沒有什麼抱怨的資格，他還從沒遇到過這樣願意容忍他的人。

從前白瀟楠對他並不好，他記得自己捱過他數不清的耳光，可是他驚懼的發現，他已經忘了他到底是哪裡不好，忘了自己當初的不滿和委屈，白瀟楠塑造了他的脾氣秉性，削減了自己不喜歡的，留下他滿意的部分，以至於今天的阿蕪，剩下的東西全都是以為他會喜歡的，可是他連這些，都不屑再看一眼了。

即便是這樣，阿蕪還是沒有辦法恨他，他的存在是為了取悅那個人，他的存在是證明著他們曾經在一起的唯一證據，阿蕪沒有辦法恨他。除了一個時候，當他想起那個人已經拋棄了他的時候，他是恨過的，那種恨在他的胸膛裡燃燒，幾乎燃盡了他的生命，現在，他拖著僅剩的一口氣，給自己找一個容身的角落，如果連他也不在了，那就真的不會有人記得了。

“阿蕪，想什麼呢？認真點。”宋秋陽不滿的咬了他肩膀一口，咬的不重，還沒有出血，這樣不疼不癢的程度根本無法喚起阿蕪的痛感，他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但他還是敬業的裝出一副脆弱的表情，口中發出了一聲求饒的呻／吟。

雖然演技很浮誇，但宋秋陽很容易被滿足，他滿意的看著阿蕪略微皺起的眉毛，欣賞著他帶著忍耐和掙扎的神色，肆意的在他的身體上馳騁著。

他可能永遠都想不到，阿蕪的忍耐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麻木。他帶著早已料定的心情，不意外的發現自己果然已經麻木了，不管什麼姿勢都無法喚醒他的感官，他既不覺得痛，也不覺得快樂，更感覺不到存在。

宋秋陽換了個姿勢，讓他背朝著自己，像只馴服的狗一樣趴在地上，快速的晃動他的腰，然後隨著一陣抽搐的動作和一聲讚歎似的低吟，他軟下了身體，壓在阿蕪身上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

“舒服嗎？我弄疼你了嗎？”休息夠了，宋秋陽從他身上起來，伸手抱著阿蕪，有些擔心的去扳他的臉想看看他的表情，他欣賞阿蕪的隱忍，但是又擔心自己無法滿足他。

“沒有，很舒服。”阿蕪露出一個虛偽而虛弱的笑容，腦門上的冷汗讓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可信，他動了動嘴唇，說道：“疼也沒關係的。”

“我不想讓你太疼，我心疼你。”宋秋陽親了親他的腦門，他沒有吻過阿蕪的嘴唇，實際上，除了那個人之外，沒有任何人吻過他的嘴唇。

阿蕪帶著些感激的表情接受了這個吻，這是他們除了做／愛以外最親密的動作了，阿蕪並不很排斥他完事兒之後帶著些刻意的溫存，因為他知道，這個男人說的話是真的。很少有人在床底間說出的心疼是真的，至少很少有人會為此付出行動，但是宋秋陽做到了，阿蕪感激他，同時覺得自己可能選錯了人。

如果換做另一個涉世未深，對感情還有點期待的男孩，說不定會因為這點溫存和體貼而愛上他，想到這裡，阿蕪又覺得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