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亮自幼便是孩子王,自然形成了一股驕狂之氣,將同室的幾個小子收拾的服服帖帖,惟他命是從。
無亮打量了無名一番,見無名理都沒理,不覺心中不快,冷哼一聲道:“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你住在這丁排丙房就要守我這個室長的規矩。”
無名彷彿當他是空氣一般,仍自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
無亮狂傲的性子怎受得起這等怠慢,怒火彷彿就要噴薄而出般燒的兩眼通紅,然而不知怎的,他竟強自按捺住胸中的怒火,臉上泛起一絲有些陰沉的笑意道:“咱們走。”說著領著五個手下拿著飯盆離開了房間。
對於無亮最後那個有些陰沉的笑容,無名雖然沒有看到,卻直覺的感到這個傢伙身上有一種危險的感覺,這或許是從大灰與棕頭那裡學來的吧。
門口飄進陣陣飯菜香氣,無名的靈鼻一陣猛嗅,腸胃咕嚕咕嚕的叫號聲提醒他該吃午飯了。小傢伙記起道洪方才的話,拿起道洪剛剛發給他的飯盆,走出了房門。
隨在一大幫手持飯盆的無字輩弟子身後進入開飯的窩棚處,排隊領了飯菜,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狼吞虎嚥將飯菜解決掉。
下午是無字輩弟子自我修煉的時間,孩子們三五成群有練功的,也有玩耍的。無名不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漫無目的的在院中閒逛。雖然失去了記憶,可以前不幸的際遇早已深深印在靈魂深處,他不自覺地躲開別的孩子,獨自一人。
不知不覺間無名轉到了偏僻的南牆根,南牆外便是擎天峰的密林叢莽,他仰著頭專著的看著高牆外那彷彿近在咫尺、高聳入雲的雄偉山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令他一時間呆住了。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將無名驚醒,他猛然轉過身形,就見方才那六個傢伙滿臉狠色逼了過來。
不知怎的,無名覺得這六人臉上的神色是那樣熟悉,彷彿自己曾經見過,不!自己一定見過,而且是經常見到,還沒來得及仔細追憶,一股暴怒之氣猛然升起,在胸腹中翻滾。
無亮等人走到近前,見那臭小子仍一臉木然的戳在那裡,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無亮冷笑道:“小子,在房裡收拾你怕聲響大了引來旁人,這裡好,清靜,沒人。小爺給你條活路走,乖乖跪在咱們面前磕上一百個響頭,今兒便放過你,如若不然……哼哼……”
無名腦中一片混亂,眼前的六張面孔漸漸模糊起來,腦海中四張模糊的臉隱約浮現,卻怎麼也記不起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那四張面孔上的神情與眼前這六人一模一樣。
無名感受著胸中那股似陌生而又熟悉的莫名怒氣,整個心神皆被這怪異無比的情形吸引,嘴裡模糊道:“你們……你們是誰?我們以前見過嗎?”
跟班甲頗為稱職的大叫道:“臭小子少跟老大面前裝傻充愣,沒聽方才老大的話嗎?要麼跪在咱們面前磕上一百個響頭,要麼……嘿嘿……”
無名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六張臉,努力的在記憶中尋找哪怕一丁點蛛絲馬跡,因此對方的話在他耳邊一飄而過,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見無名半晌沒有動靜,只是用一對閃亮的眼睛在自己等人臉上掃視,無亮感到自己被羞辱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本就想好好教訓這臭小子的心更加堅定,重重的哼了一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既如此小爺便成全你。你們上去,好好教教他咱們的規矩。”
五個跟班乾脆的應了一聲,臉上現出陣陣做作的獰笑,捏著拳頭緩步逼了上來。
失神的無名敏銳的感覺到危險,猛然回過神來,戒備的看著不懷好意逼近自己的五人,冷冷道:“你們想幹什麼?”
多嘴的跟班甲誇張的叫道:“他居然在問咱們想幹什麼?你們說這話好笑不好笑?哈哈……”說著他自己先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