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檀素來愛乾淨,鞋襪都是做瑜伽前特意換上的淺色透氣的材質,脫起來卻是沒有穿的時候那麼容易。
孕婦的腳容易浮腫,安檀站了不到一個小時,從腳踝到小腿就已經有了要浮腫徵兆,先前系的嚴絲合縫的鞋帶也被卡住了。
容宴西自然無比的把她的小腿擱到他膝蓋上放著,然後問:“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有一點。”安檀的腿被抬高,下肢的血液迴圈自然會加速,腫脹消的也更快些。
身為醫生,她連搜尋腦海中知識海洋的勁兒都不必費,輕而易舉的就能想明白原理,但這跟實踐是兩碼事。
安檀忍不住想到,如果她一個人去門店上瑜伽課的話,不適肯定不會這麼快就得到緩解。
拋開她在人前永遠會選擇保持體面的性子不提,單說沒有人幫忙的情況下,如何不彎腰促進血液迴圈就是個問題。
金雞獨立式的靠自己抬腿固然是個辦法,但既容易累也不安全,很有摔倒的風險。
安檀不由的苦澀一笑。
劉記者同她說過幾句心裡話,女人懷孕後就是一個坎,大多數家庭哪怕是為了孩子,裝都要裝出個和睦樣子來。
安檀沒有這些顧慮,可看著正替她揉腿放鬆心情的容宴西,還是有點恍惚。
那三年婚姻生活裡,安檀陪容宴西來過容家老宅不知道多少次,但那時候一個月也走不完幾間屋,加起來都沒有一天來的多。
容宴西沒有想這些,他替安檀緩解了小腿上的痠痛,又拿來拖鞋給她套上,這才扶著她起了身。
“不用,我自己——”安檀婉拒的話說到一半,身體忽然雙腳離地的懸了空,是被他打橫抱了起來。
“幾步路而已,我可以自己走。”她現在時不時就要被他抱上幾次,算是熟能生巧的很適應了,手下意識的就搭上了他肩膀。
這個姿勢可以保證身體是朝著外側的,絕沒有壓到肚子的風險。
容宴西抱著她出了瑜伽室,快步往臥室而去,他也是一回生二回熟,摸清楚了何時該做什麼。
“你當然可以自己走,但我媽和其他人私底下就差開賭局,討論我能不能要到名分了,你就當成全我一次,讓她高興一會兒吧。”
安檀吃軟不吃硬,面對著一日比一日更態度柔軟的容宴西,她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況且白琴書對她很好,能讓對方高興一點,不再三堂會審容宴西,讓他快些跟她求婚的話,她配合一下也不會少塊肉。
安檀只是有點疑惑,瑜伽室在二樓,白琴書她們在一樓,他要怎麼帶她到她們面前讓人高興?
然後她就目睹容宴西是如何抱著自己跟沒事人似的,直接打橫抱著她,先繞路進廚房倒了杯溫水給她。
白琴書有從前的前車之鑑,對安檀也是更上心了,見他們要上樓,卻只是習慣性盯著去叮囑容宴西:“仔細小心著些。”
她是明事理的長輩,很清楚前一出悲劇的始作俑者就是容宴西,故而壓力全都施在他身上了。
安檀不至於為這點小事不好意思,等洗漱完畢靠坐在床頭,這才對容宴西說:“我也算是經驗豐富了,你不用拿我當琉璃做的看,阿姨那邊遲早會習慣的。”
“我知道。”容宴西答應的痛快,手底下替她掖被子的動作卻是溫柔如常。
安檀懷孕後,心是越發的軟了,等確認他離開,這才摸起手機給林喬打電話過去問起工作上的事。
如果被容宴西知道她這樣心繫工作,怕是隻會白白給他增加工作。
他的資訊收集能力有多強,她今天親眼目睹過了。
林喬曾經是安檀手術檯上的助手,不消她多問,自覺把晚上查房的情況撿重要的,籠統彙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