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純粹就是個玩笑,半點真得嫌棄容易的意思也沒有。
容易聽了,便也笑著答覆:“就當是我把放縱餐提前了唄,沙拉什麼時候都能吃,但味道這麼好的烤肉可不是每天都能吃到的。今天我藉著安安的東風,就放縱一回唄。”
容安安為了能在今晚的畢業匯演上將舞蹈跳出最好的效果,提前了小半個月開始節食,就連沙拉里的小番茄和雞蛋都得嚴格控制數量,這時聽姐姐說要放縱一把,烏溜溜的眼睛特別亮。
能吃苦不代表她喜歡吃苦,尤其下次演出連影都沒有,只要她之後一段時間裡能保持自律,多吃幾塊肉還是不成問題的。
容安安抱住容易的胳膊就開始撒嬌:“姐,你放心放縱,我也一樣!”
顧歸帆坐在了方桌的另一頭,是個剛好跟容易對著的視角,他什麼都沒說,就只是默默地看著她們嬉鬧,目光中的懷念轉瞬即逝。
何總助見烤肉這麼受歡迎,連忙也夾了一筷子嘗味道,然後她露出了略顯失望的表情。
烤肉的味道確實還不錯,在同等價位裡說是頂配都不為過,但容易方才的反應讓她有了誤解,在將期待拔高之後,難免會覺得差了些。
畢竟完美的東西只會存在於人的幻想中。
她不知道,容易其實是對跟從前的時光有關的食物帶上了濾鏡,所以自覺地在心中將不足的地方給忽略了。
這頓飯是顧歸帆打著慶祝容安安圓滿畢業的名義請的,在場的又都是年齡相仿的同輩人,在短暫的客氣過後,還是迅速回歸到了從前的相處模式。
尤其是容安安和容崢這對雙胞胎,兩個人的鬼主意一個接著一個。
容崢為了套話,不惜違背一次運動員的守則:“歸帆哥,我們都這麼長時間不見了,我心裡實在高興,不如一起喝一杯怎麼樣?我看到選單上有啤酒!”
顧歸帆正要開口,容易先冷颼颼的把他的想法掐滅在了搖籃裡:“哦,所以啤酒不是酒?”
容崢的脖子瞬間就縮回去了。
“姐,啤酒沒關係的,那點酒精度對我來說就跟白開水一樣……”
“你就說,啤酒是不是酒?”
容易作為家中長姐,對下頭兩個小的簡直是血脈壓制。
容崢不敢說話了。
容安安見他鎩羽而歸,幸災樂禍的同時也是一樣沒勇氣跟姐姐對著幹,所以便鼓起勇氣,採取了最簡單粗暴的辦法打聽事情。
“歸帆哥,你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們一聲呀?”她該問就問,利落地毫無扭捏之氣,並且已然將先前同容崢打賭時的淡淡的敵意給拋到腦後去了。
顧歸帆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圈子裡,公認的容易曾經最好的朋友,雖然他們兩個天各一方,許多年都不曾一起出現過,可在其他人眼裡,他們之間的交情卻是從未發生過變化。
容安安性子最是單純,從來都不記仇,故而不久前還擔心顧歸帆會搶走姐姐,這會兒就已然想通,還是照樣把他當成從前那個帶他們玩的大哥哥來看待了。
顧歸帆心知肚明,自己絕對是繞不開這個問題的,故而被問也就被問,並沒有感到驚訝,只是他沒想到提問的人會是容安安,一瞬間的怔神後,恢復了無懈可擊的微笑道:“是沒來得及。”
容安安雖然好忽悠,但她畢竟不是個傻姑娘,頓時覺得他是在找理由,認真又問:“是因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麼?”
“嗯。”顧歸帆仍舊是笑,表情完美的像是提前設定好的程式一樣。
容易低著頭,慢條斯理地用筷子在撕扯烤肉的紋理,想要試圖把肉分成小塊,這顯然是極其的沒有效率,不過她並不在乎,只是想讓自己看起來有事做而已。
不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