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棋子明明已經把我圍起來了,只差一點就可以讓我滿盤皆輸,但你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輸了一著,這步棋的思路跟你之前謹慎的棋風截然不同,別告訴我是忽然吃錯藥才下錯了。”
她的毅力相當驚人,不僅盯著一局棋來回覆盤,而且還來回交換角色,一會兒從自己的角度看棋局,一會兒從顧歸帆的角度看棋局。
這下子顧歸帆別說是抵賴了,他連反駁或者找補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顧歸帆剛寫完一道物理大題,這時苦笑著放下筆,無奈道:“好吧,我承認當時是讓了你,你畢竟剛學棋,一上來就輸的話,我怕你會後悔加入圍棋社。”
他還是覺得以她的性子更適合接受常峰的邀請,她活潑慣了,讓她在課業之外還要端端正正的坐在課桌前,實在是有點強人所難。
可是容易板正了神情說:“你這樣讓著我才會讓我後悔加入圍棋社。”
顧歸帆現在已經很少會同她講“抱歉”之類讓她感到心裡不痛快的話了,這時想不出合適的解釋,索性保持起沉默來。
容易不依不饒地看著他,一雙眼睛微微上挑的大眼睛裡倒映出了他沉靜的面容——他其實是無措,奈何長相過於斯文,眼睛過於有神,看起來實在是太像胸有成竹。
“你再讓著我的話,我以後就不跟你玩了。”她一本正經地說了句孩子氣的話,聽得顧歸帆忍不住笑了一下,脫口而出道,“那被我氣哭了可不能生氣。”
他一直把她加入圍棋社後的努力看在眼裡,會故意讓著她完全是因為圍觀的同學太多,擔心她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沒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似乎是從容易身邊的朋友變得越來越多的那一天開始,他也開始跟著患得患失,在跟她的相處中考慮起了這些無聊的問題。
容易被他氣得險些在晚自習上拔高音量,最後還是及時把英語課本豎起來擋在面前,這才壓住聲音道:“我才不會哭鼻子呢!等下週確定了奧數競賽的時間,說不定哭鼻子的人會是你!”
他們倆的優勢學科頗有點重合的意思,都是數學、英語成績極好,然後各有各的短板,雖然那短板分數在一些成績相對靠後的同學眼裡已經是長板了。
容易的生物成績一直很看發揮,若是發揮得好,偶爾能把她的名次提到年級前十,可若是趕上發揮得不好,那就一切隨緣了。
不出意外的話,她會在高二再次分流時果斷選擇文科,以此保住自己的排名。
相比之下,顧歸帆的偏科對他的分流結果可謂是毫無影響,因為無論文科生還是理科生,最終都是要考語文的,除非他天才到了特招的地步,否則絕對避不開這門主科。
他們願意的話,彼此的同班同學乃至同桌關係完全可以一直延續到高中畢業,甚至大學。
容易懷著這樣的心情,跟個兢兢業業的裱糊匠一樣糊起了自己的短板,只要安檀在家,就會捧著卷子去找她請教。
安檀這時已經適應了醫學院客座教授的新工作,指導高中生的生物按理說是小菜一碟,但不管是學歷多高,能力多強的家長,在輔導孩子學習這件事上也是一樣的容易雞飛狗跳。
容易已經是非常聰明的型別了,理解能力也強,可在生物上的腦回路也還是跟她搭不到一處。等容安安和容崢也加入到旁聽陣營中後,場面更是直接發展到了能治好低血壓的地步。
容宴西倒是樂意代勞,但他教經濟學或者管理學還可以,在生物上也是一樣的能把安檀氣暈過去,為了家庭氛圍著想,他果斷想了個兩全之策出來,給孩子們報課外班或者索性請個家教。
容安安和容崢都是愛玩的性子,果斷選擇了外出報班,這樣一來就可以順便多跟朋友們一起出去玩了。
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