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的不是她。”裴行舟在聽筒另一邊胸有成竹的說,“容總,我一開始想找的人就是你,只不過我沒有你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該去找誰要,只能打給安檀了。”
他說完,又興致勃勃的表示:“你看,我果然猜對了,安檀這個點肯定早就睡了,我打電話給她,可不就是你接麼。我先恭喜容總終於得償所願?”
容宴西毫不掩飾對裴行舟的厭煩與鄙夷:“你的要求已經得逞,還找我做什麼?”
裴行舟嬉皮笑臉的回:“當然是有事求容總幫忙了。預算花超了一些,專案資金有點吃緊,思來想去還是得請您再批點錢過來。”
“你說批就批?”
裴行舟的目的是錢,對他的輕蔑不以為意道:“容總,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咱們這叫各取所需,既然安檀在你心裡那麼重,怎麼說我也算是間接幫了你的,找你幫點小忙豈不是理所當然的麼?”
“呵。”容宴西被他的厚顏無恥給氣笑了,話音危險道,“沒問題,你不是要資金麼?我明天就批給你。”
裴行舟瞬間開心起來:“容總大氣!”
“前提是你還能見得到明天的太陽。”
此話一出,裴行舟感覺周圍的氣溫瞬間降了好幾度,他蹭一下站起來,先警惕的檢查過門窗,然後才頂著一頭冷汗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容宴西氣定神閒的說:“我只是覺得一勞永逸比較省事。裴先生,不如我乾脆好事做到底,送你去跟你的好兄弟沈啟航去做做伴?”
“你……”裴行舟本以為拿捏住了安檀,就跟多了座源源不斷的金礦一樣,可以不斷的從容宴西這裡獲得好處,沒想到才剛驗證了她的重要性就被嚇住,真是有一萬個不甘心。
“容總,現在是法治社會,你就別嚇唬我了。”他頂著滿頭的冷汗嘴硬,“再說了,一旦我出事,安檀肯定會懷疑你的吧?”
容宴西話裡連一絲起伏也無的說:“我想你恐怕是太高估自己了,沈啟航是怎麼消失的,你也一樣怎麼消失,輕車熟路,費不了多少功夫。”
下完這句最後通牒,容宴西沒再理會裴行舟的辯駁,毫不猶豫的就把電話掛了,順便還刪除了通話記錄,然後才拿著手機回到病房。
安檀還維持著跟他離開時一樣的睡姿,連掖好的被角都沒散開,只是眉頭緊蹙,本該恬靜的睡顏看起來心事重重。
容宴西將手機放回原處,輕輕的伸出手想要替她抹平愁緒,但在即將觸碰到的前一刻,還是選擇了放棄。
萬一安撫不成,反倒吵醒她就不好了。
容宴西收起手,坐回到陪護床上,趕在負責夜間巡查的護士過來前,先輕輕替她開啟了門。
護士正是白天那一位,見狀忍不住調侃道:“今晚還要守一夜啊?”
“嗯,”容宴西說:“以前沒機會,現在就多操點心。”
護士在表格上籤好字,去到走廊裡同他說起了安檀的具體情況。
“安小姐病情不嚴重,只是尋常感冒發燒而已,按理說是沒什麼大礙的,但她的身體很虛弱,應當是常年勞累所致,現在底子已經很薄了,爆發起來才會格外猛烈,以後必須得多休息。”
容宴西聽得擔憂不止,看向安檀所在方向的眼神又有了變化,他問:“那她還能應付高強度的工作麼?”
憑安檀的性子,這次錯過了峰會,定會加班加點的想要補回來。
護士聽得連連擺手:“當然不行了,什麼工作能比健康還重要?”
容宴西若有所思的點頭:“我會好好勸她的。”
……
回h市這一天,首都天氣不錯。
她經過這幾日的休養,無論精神狀態還是氣色都恢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