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脫力般的軟了下去。
容宴西及時抱住了她,這才沒讓她倒在冰冷的地上。
“安檀……”他緊緊把她抱在懷裡:“別怕,別怕,沒事的……”
安檀神情痛苦的一閉眼,用力抓住了容宴西的手臂,她想借力站起來,可透支的體力根本就不允許。
容宴西扶著她說:“你別動了,靠在我身上能舒服一點。”
他們身後不遠處就是連椅,但安檀已經沒力氣走過去了,她站在這個離搶救室最近的地方,如容宴西所說的將他當成了最近的依託緊緊抱住。
一行清淚順著安檀眼睛緩緩落下,然後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悲痛情緒,低頭抓住他的衣袖,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
醫院搶救室外常有嚎啕大哭的病人家屬,路過的醫護人員習以為常,只同情的看了一眼。
安檀一向堅強,是不會想在最脆弱的時候被人同情的。
容宴西背對著過道方向將所有看過來的目光都給擋住了。
安檀這幾日連哭都只能壓抑著哭,直到此時此刻,才真正將心底積壓的情緒宣洩了出來,根本止不住。
容宴西沒說話,只是緊緊的擁著她,沉默著充當一堵可以給她力量的牆。
不知道過去多久之後,搶救室的門開了,醫生也從裡面走了出來,他是跟安檀一屆的同學,已經知道里面正在搶救的病人是她父親,這才親自出來同她講明情況。
“……安檀,我希望你在聽我說接下來的情況之前,能先做好心理準備。你父親仍在昏迷,生命體徵也非常不穩定,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讓他先住進IcU,具體治療方案要等觀察過後再討論。”
這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的意思了。
安檀還在這裡工作時,也曾經同病危的產婦家屬溝透過類似的事宜,但直到現在身份調換,她才真正體會到他們的心情。
世上的痛苦根本就沒有感同身受這一說。
安檀面帶淚痕,想要儘可能平靜的去替安建民辦手續,可她整個人表現出來的狀態卻是特別的不對勁,就跟丟了魂似的。
容宴西不等醫生再對她發問,已經主動站出來說:“你先休息一下,接下來的事我來辦。”
他扶著安檀到連椅上坐下,溫聲叮囑她在這裡等他,然後便照著醫生所說的開始辦手續。
在簽署病危通知書時,醫生按照醫院裡的規定提醒道:“這份協議最好是由病人家屬來籤才有效。”
容宴西筆下一頓,隨即答道:“我是病人的女婿。”
醫生看看他又看看安檀,見安檀沒有反對,心裡便明瞭了,按部就班的指導他接下來要做的事,他們很快就將昏迷中的安建民挪去了重症監護室。
安檀像遊魂一樣跟在他們身後,站定在玻璃外看向身上插滿了管子的安建民,他的器官已經衰竭得很厲害,能撐到現在才陷入昏迷本身就是個奇蹟,但她還是在心中祈禱他能從這兒出去。
容宴西忙完一切應辦事宜後,便重新回到了她身邊,許久之後才說:“安檀,安叔叔這邊我在這裡看著,你先回去休息,桂阿姨她們也該到了,一有訊息我就通知你。”
安檀輕輕搖頭:“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裡陪著我爸。”
容宴西確認過她的態度後也不再勉強,只是陪她一起站在這裡守著。
“那我陪你。”
不多時,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從走廊另一端傳了過來,是桂鳳枝和安馨也到了。
桂鳳枝已經在來的路上從安馨口中知道了安建民的肺癌的事,看到玻璃對面昏迷中的他後,紅著眼問:“……檀兒,他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安檀看到母親和妹妹,不得不堅強起來,她嗓音嘶啞道:“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