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雲消雨霽,已經是後半夜的事了。
安檀整個人像是被浪頭打過一遍,累得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了,哪怕是潔癖發作,想要換個更乾淨的地方睡覺,也只是堅持往旁邊挪了挪。
陷入睡夢中之前,她腦海中閃過一個莫名其妙的念頭——
書上說的不一定是對的。
都說三十歲的男人能力會下降的厲害,看來還是因人而異啊……
翌日早上,等安檀再恢復意識,身下的床單已經換過了,如果不是坐起身時從腰部傳來的痠痛,她幾乎要懷疑昨晚的事根本只是一場夢了。
成年人做那樣的夢無可厚非,可主人公是不是有一點……
安檀耳根開始一陣陣的發燙。
與此同時,臥室門被人從外面開啟,容宴西只繫著浴巾出現在了床前。
兩人面面相覷,一看到對方的臉,腦海中就有昨晚的片段開始不斷閃現。
末了是容宴西先偏過了臉,他倒是沒覺得不好意思,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情況,目光中甚至盛滿了侷促。
如果安檀因此生氣,讓他們緩和下來的關係退至原點的話,他是無話可說的。
可安檀清了清嗓子,只是跟沒事人一樣開口詢問:“昨晚你是不是吃錯東西了?體溫高的不正常,我起初以為你是感冒發燒了,但後來發現……應該是另有原因。”
這個關注點實在是很清奇。
容宴西肩膀上鮮紅的傷痕清晰可見,是昨晚被安檀抓出來的,他從地上撿起件衣服披在身上,面色尷尬的說:“我剛剛上網查了一下,現在才知道紅色的酒並不是只有紅酒,還有鹿血酒。”
“鹿血酒?用鹿的血?”
容宴西舔了舔唇,補充道:“雄壯的公鹿。”
臥室裡靜得只能聽見窗外的風聲。
相比於昨夜滿室的情動,現在的氛圍真是冷得怕人,明明空調已經開到了二十六度。
安檀選擇主動打破沉默:“下次不清楚情況的話,還是不要隨便嘗試別人給的特產了。”
容宴西點了點頭,喉結不住滾動,但卻唯獨說不出話來。
這種時候應該過得更溫存些,比如一起躺下聊天或者來個擁抱,但他顯然不適合這麼做,只好點頭道:“我記住了。”
兩人東拉西扯的就著酒聊了幾句,很快就沒話題了。
安檀靠在床頭,身上裹著被子,忽然問了句:“床單是你換的?”
這顯然是句廢話,房子裡就他們兩個人。
可如果沒人說話似乎會更尷尬。
容宴西還是點頭:“我想你睡得舒服些。”
這句話總算有點像是會出現在親密接觸後的清晨的樣子了。
安檀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說:“昨晚的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隔壁應該還有你的衣服吧?你先去找幾件換上吧,我也該起床洗澡了。”
容宴西默不作聲的開啟衣櫃,取出安檀的睡衣放到了床上,然後帶上門走了出去。
安檀只是看起來淡定,心裡其實也很忐忑,明明都已經下定決心要維持現狀了,怎麼莫名其妙的還是跨過這條線了呢?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了。
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當作什麼都沒發生。
安檀穩住心神,掀開被子想要披上睡衣去浴室,結果卻在踩上地面的那一刻險些因為腿軟而摔倒,幸好她及時伸手扯住了床單,這才沒有直接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板上。
浴室裡還殘存著溫暖的水汽,是容宴西先前洗過澡的痕跡尚未完全消失。
安檀伸手擦去鏡子上的霧氣,清楚的看到了自己鎖骨和脖頸上的痕跡,同容宴西肩膀上的抓痕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