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烈士會的人變了臉色朝著他跑過來,蜃海見狀有些慌張失措。他繞到放在人行道一端垃圾筒的後方,口中發出了“噓!噓!”的聲音,並且猛搖著手,可是,這當然是沒什麼效果的。露出牙齒的烈士會員想要跳過垃圾筒,可是,不慎失去了平衡,只聽到他們發出了一聲慘叫,整個臉都埋進垃圾筒裡了。
勇敢的松永良彥咬住了烈士會員的腳。避過了想踢開它的會員的另一隻腳,松永良彥輕巧地跳開來,咕嚕一轉,改變了方向,咬上了一個正想撲向蜃海的人的腳。當對方大罵一聲正想踢它的時候,松永早就跳開了,精神奕奕地發出了挑戰的聲音。
“啊!松永好像又拳獅狗的血統哪!”
佩服不已的蜃海突然發現了一件事,他抱起了垃圾筒,叫了一聲“喂!”對方反射性地回過頭來,蜃海把鐵製的垃圾筒往他頭上一蓋。不幸的烈士會員被垃圾所掩蓋,垃圾筒當頭罩上,會員隨即倒在地上。
六個烈士會員吃了敗仗。四個人躺在半路上,只有被松永咬住腳,後來又被垃圾筒撞個正著的兩個人蹣跚地逃了。水池和虹川雖然也相對地捱了對方的揍,可是,兩個人都沒有被打倒,所以這一場仗可以說有相當好的戰果。水池朝著逃走的兩個人背影丟下了這些話。
“如果不服的話,下一次就多帶一些人來!憑你們這種料子,一個小隊來,我用一隻手就可以把你們清理乾淨了!”
“混蛋!不要做無謂的挑撥!”
虹川說這句話時,看到一輛卡車停在那兩個逃走的人前面。穿著野戰服的自衛隊員們口中發出了叫聲,跳到路上來了。看來大概有二、三十人的樣子。
“哪,你看吧!一個小隊真的來了。”
“嗯,真是老實的傢伙!”
儘管水池和虹川再怎麼擅長打架,畢竟他們不像是竜堂兄弟那樣的超人,所以戰鬥也有界限。蜃海和松永合起來也勉強只能算是一個人的力量,如果對方掏出槍來,那就萬事休矣。
“轉進!轉進!撤退!”
三個人和一隻狗跑向幾乎呈無人化的神田駿河臺一帶街道上。這裡是二、三十年前,日本學生運動的中心部分,是學生和機動部隊每天演出捉迷藏的地方。老舊的大學建築懷念地俯視著追人和被追的人們。
被帶進永田町車站的建築內只經過三十分鐘左右,可是,對首相和幹事長而言,那無異就像半個世紀一樣漫長。在這個黑暗而狹窄的地下世界中,權力、財富、陰謀和談判,甚至連交涉都沒有用了。也就是說,這兩個剛進入老年期的男人完全處於無力的存在狀態下。
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後,不近代日本史上第一個從恐怖份子魔手中生還的奇蹟首相。這個句子還不錯嘛——日本首相這樣想著,可是要完成這個句子,就得平安地生還,同時召開記者會才行。儘管他們是恐怖份子,可是手上沒有任何武器,而且都還是孩子。一定會有什麼辦法可想的。首相肆無忌憚地如此思索著。
“哪,各位。”
首相發出了把小貓們並列在一起撫摸安撫的聲音。雖然這句話引來了八道不懷好意的視線,可是,他還是得出手。
“你們說不想要勳章和金錢,這是多麼清高的精神表現啊!和一般人敗壞的大和之心比較起來真猶如清晨綻放的山櫻花……”
“你說錯了吧?”
續嘲諷地訂正道。首相引用錯的當然就是本居宣長的名歌。
“那麼,現在你到底想說什麼?是不是想騙我們?”
首相裝出一副聽不出續嘲諷的表情。
“不,我想知道,到底你們想要什麼?我會仔細聽,所以你們不妨說說看吧!”
“你終於注意到這件事了。”
終說出了這句侮辱首相鈍感的臺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