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是執政黨的議員就生命無憂了嗎?不要忘了,以前有一個小小的議員派閥之長被吊死了。”名雲的恫嚇非常露骨。
“愚民都相信那是他精神病發作而自了的,可是在半世紀以前,美國的羅斯福總統就說過了,政治的世界中沒有偶然發生的事。一切都是經過計劃的。”
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村田早就戰慄得整個魂魄都掉落到汙積的谷底,他把額頭深深地埋進地毯中,乞求名雲泰信的慈悲。他再也不敢想要背叛名雲了。村田是想這麼說,然而,他自己並不知道自己本身的存在方式。如果他回到自己家中,接到幹事長的電話,一定立刻就又變節,對著幹事長猛搖尾巴吧?對村田這種男人而言,永遠的主人只有“權勢”,要讓他臣服,就必須經常給他巨大的恐懼感和利益。而這種型別的政治業者在他的首領毀滅了之後,往往都還能夠活下去。
特意把村田叫去當面恫嚇無疑的就是名雲危機感的表現。他不讓村田回家,先讓他在地下的灑吧等著,然後名雲和兒子益光進行善後工作的商談。針對前天夜裡的失態、沒能“處理”寒川未亡人的事,再加上名雲的部下們都躺進了醫院,好不容易才讓傳播媒體沉默了下來,但是,事情實在叫人傷透了腦筋。
“到底是誰在阻擾我們……”
“那當然是幹事長一派了!”名雲大吼著。光從這個表現就知道他認同了幹事長的能力,同時也證明了他的思緒正在僵化中。
“還會有別人嗎?這個幹事長,老是想從各方面來向我挑戰。或許他想把寒川未亡人當成活證人來使用。”
“如果真是這樣,爸……”益光的聲音顫動著。他注意到了比父親所指出的情況更危險的事。
“如果真是這樣,爸爸指使部下殺……不,處理寒川未亡人的事,幹事長也會知道的。這個行為將可依殺人未遂罪提出控拆。怎麼辦?”
被益光這麼一說,名雲也發現了事情的危險性。他從緊咬著的牙齒縫裡擠出了呻吟的聲音。
“以前的日本人總是藉著切勝利把秘密和實情藏在自己心裡,好保護國家和重要的人物。這不是日本人該有的美德嗎?”
被父親正面一瞪,益光全身縮成了一團。
“可惡的寒川!這對愚夫愚婦都令人髮指!忘記了大和民族之心的非國民!只為自己著想的自我主義者!我一定要對這些不懂得自我犧牲美感的傢伙進行報復。”
當然,名雲泰信毫不懷疑自己就是人莆美麗和民族精神的代表性偉人。因此,他覺得別人服從自己,為他犧牲都是理所當然的事。對於否定他這種想法的寒川夫妻,名雲有著激烈的憎惡和憤怒,可是,現在也無計可施了。只怕現在幹事長的部下已經把寒川未亡人帶在身邊,掌握了名雲下令殺人的證據。名雲是動彈不得了。
於是,因誤解和曲解而產生的妄想束縛住了名雲,正當他焦躁不安的時候,有客人來訪了。秘書田代開了門,低著頭報告訪客的名字。是神聖真理教團的教主。名雲的表情從不愉快轉而為懷疑。
“教主有什麼事?”
“教主不會對我這麼低下的人說明來意的。他只是要求要見名雲先生。”田代哈著腰,搓著兩手,表現出比平時更卑屈的態度。
不管是園浦也好,上坂也罷,名雲身邊的人們相繼地出了差錯,田代也知道這些事。這幾天,名雲也比過去更暴烈、更不高興,田代敏感地察知名雲總是以猜疑的眼光看著他的部下。在名雲的王國中,田代就像是“城狐社鼠”,可是,當城堡崩壞的時候,他隨時準備快速地逃命。田代的權勢確實是不小,可是,如果事態發展到和代表新幹事長的政權中樞全面衝突的話,他的勝算大概在五成以下吧?
田代是這麼盤算著的,所以,表面上他對名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