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些沒脾氣。說是嘲諷他技不如人,看他作態又不像,說他沒有嘲諷,自己心裡又不爽。“閣下天資聰穎,我甘拜下風。”他研習棋藝數十年,整個豐陽族也難逢敵手,卻抵不過陸遠白的臨時抱佛腳。他不禁好奇,“閣下出身何處?”
“縹緲海。”
恆晉眉角一跳,不動聲色問,“縹緲海南臺島?”
想當年,數百萬年前,天族的精神領袖青後瑞和就出身南臺島。島上神族不多,寥寥幾位,都是德高望重的古神族。那時候還沒有仙族,神族分為古神族和後神族兩支。古神族是天地孕育的精華,後神族則靠繁衍生息。自天妖大戰過後,無數古神族隕落,後神族崛起。餘下的遠古神族,只有三支。南臺島的神族從此休養生息,隱居南臺島上,不問世事,但作為天妖大戰的最大功臣,神威猶存。
而今正值多事之秋,關於南臺神族出山的傳言甚囂塵上。恆晉作為豐陽族人,也不得不留意一二。若是能拉攏其人,也算此行的意外收穫。
陸遠白嘴微張,正要回答。巧工卻冷眼立在恆晉面前,“陣法圖。”
陸遠白說話聲音不大,嘴唇只是翕動,但恆晉仍是從他未盡之語中看出一個模模糊糊的字。
——是。
☆、雙子
南臺神族,生於數百萬年前,在當下,稱之為神瑞也不為過。雖然豐陽族的年輕人們喜歡叫其為老古董,聽說其他族的年輕人們也各自有各自的叫法。總之,四個字總結就是——垂垂老矣。
而眼前的少年,約莫六七千歲的模樣,按人族年紀算,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恆晉實在想不出來他是怎麼和南臺島沾上親,帶上故的。
巧工又不耐煩地催促了聲。傅程騫生命垂危,她一貫的冷靜有些失控。恆晉為了保持良好的風度,氣態溫和地遞上陣法圖,抬頭送上一個紳士的微笑。巧工不為所動,扭頭就走。
陸遠白看看巧工,又看看恆晉,果斷點頭,“你喜歡她。”
還沒收回來的紳士微笑僵在臉上。
“我不會天天和一個贏不了我的人下棋的。”他想了會兒,打了個自覺貼切的比喻,“就好像我不想再和你下第二盤棋了。”
他是故意的!他絕對是故意的!
什麼欽佩,什麼拜服,都埋進他豐陽老家的祖墳裡!
掌櫃的聽見桌子掰裂的聲音——噢!他的黃梨木!
“我叫恆晉……”恆晉咬牙切齒,世家子弟的風度都被心裡的悶火給澆滅了。手中的玉摺扇被捏得死緊,扇柄上的手,骨節分明。
陸遠白有些茫然,“哦。”
“……你叫什麼!”棋逢對手不是會互報姓名嗎?他果然不把他放在眼裡!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
陸遠白沉默半晌,才開口道,“其實我和巧工的關係一般的。”
恆晉眼角一抽,為什麼他從他沒什麼表情的表情裡看出了同情!?
果然,他接著道,“所以和我套近乎也沒什麼用。”
“……”
傅久久等得有些無聊。
傅程騫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已經沒有力氣去砍柴了。傅久久嘴裡叼了根草,躺在稻草屋頂上,翹著腿,想起第一次見面的烏龍,覺得沒力氣去砍柴也是好事。
屋裡又傳來咳嗽聲。傅程騫怕她聽見,聲音壓得很低,更顯壓抑得辛苦。傅久久慌慌張張地跳下去,帶起一團稻草飛舞,數十根粘在她屁股後面。
見她呼吸急促地端了碗熱水進來,傅程騫歉意地笑笑,“還是吵到你了。”
久久很少單獨和男子共處一室,木靈脩年紀太小不算,有些拘謹。傅程騫不過是個人族,活了她零頭都不到,但他的寧靜致遠總讓久久覺得他是她的長輩,內心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