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世事無常,誰又能想到他現在的這番言論,在接下來竟一語成讖。
靈無只道姬碧妃是魔鬼,是蒼龍的劫難,卻不曾想在成為魔鬼之前,他也是一個人,一個想要與相愛之人平淡過一生的人罷了。
就如靈無他自己般,脫去高僧的外衣,他也只是一個自私的司徒後人,他會考慮北冥,會考慮司徒家,而他的種種考慮結果便是想將這個隱患扼殺搖籃之中。
這種人,何德何能受世人尊敬!
因而果,是而非,又豈是人能參透。
靈無再嘆:“施主,你以前不是這般不明事理之人。”
“就是因為以前太明事理,才落得全家被斬,冥帝,我說得對嗎?”姬一臣微微傾身看著司徒燁平靜說道,但眉宇眼梢盡是輕蔑和不屑。
一直留意他們交談的司徒燁黑眸倏地一眯,強壓心中滔天的怒火妒火,選擇沉默不語,也是在昨日他才知原來他們之間有那麼一段淵源,原來在遇到自己之前,他們就相識了,難怪姬碧妃會憑空冒出對他刀劍相向勢要取命,難怪姬一臣會在祁連山抱著他一起跳崖,原來一切竟是如此。
見他不答,姬一臣也不在意只淡淡撂下最後一句話,平靜無波的語氣不帶任何情感。
“你們怎麼想怎麼做是你們的事,只是莫要逼我們就好,今日大會奪寶,各憑本事,我早已滿身血腥,不介意為他再落得一身臭。”
此話一出,靈無怔了怔,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只微微闔著眼,快速不停地捏動手中佛珠,那顆顆圓圓佛珠,就如這塵世間的宿命輪迴,何處開始,又何處結束,無人知曉,只有重複,重複,永無止境地重複。
就在都沉默下來之際,司徒燁忽然道:“君言,我不介意,你讓我彌補……”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只有在他面前才會自稱我,這般的低聲細語,但可惜一切都晚了。
“我介意。”姬一臣冷冷打斷,聲音裡沒有一絲猶豫。
聽到他們對話的祭瑛與梅貳幾人是雲裡霧裡,福伯與花雲則若有所思。花雲看著靈無,眼中殺氣一閃而逝,福伯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他就知道這一切是個劫啊。
就在此時,環繞比武高臺而架的四十面大鼓突然被敲響,只見四十名打著赤膊的壯實男子,正賣力地揮動手中鼓槌。
一時間,紅綢翻飛,鼓聲雷天。
震天的鼓聲敲得在場眾人是熱血沸騰,興致勃勃,翹首企盼,仰長脖子,瞪大雙眼,望向了主位上的司徒燁。
鼓聲停止,司徒燁穩住紊亂心緒,笑著站起身,深邃的眼眸掃過臺下的眾人,運足內力道:“時隔五年,終於再次迎來蒼龍的盛會,作為此次大會的東道主,我北冥感到十分地榮幸,在此多謝各武林同僚,各國使者的光臨。而此次大會將與以往有所不同,原本定下的國與國間比賽,這次大會上將作廢,所謂能者居上,這次大會將採用抽籤制,也就說四國八人,均以抽籤來決定對手,換而言之,也就是說將會出現自己人對自己人的機率,當然遇到這種情況時,為避免‘自相殘殺’可以選擇自動棄權,待四人勝出後,再進行新一輪比賽,而最後獲勝者不僅能舀到天下第一莊的令牌,還能得到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冰玉蟾。另外為保證此次大會的公平、公正,朕還邀請來白如寺的靈無大師一起鑑證此次盛會,所以諸位大可放心。”
一聽靈無的名字,臺下頓時一片譁然,看著靈無的眼神閃閃發亮,是崇拜,是尊敬。
“大師……”
“靈無大師……”
靈無緩緩起身,雙手合十,目光平和憐憫地朝著眾人點了點頭。
司徒燁朝著金寶看了一眼,金寶與另一名太監立即一人捧著個盒子,從主位前緩緩走了一趟。
金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