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將大恩。”
殷銳忙著回禮,又說軍營事繁,便告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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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朱一心一意照看著喬靈素,每日餵飯遞水、上兩次藥、傍晚前抱他到院子裡曬太陽、洗漱更衣……皆是一手包辦,甚至連方便之事都不經他人之手,生怕他多受一點委屈。
然而喬靈素卻自始至終一言不發,若不是上藥時偶爾發出的淺淺的痛吟,離朱幾乎要以為他不僅眼睛盲了,甚至連嗓子也啞了。
三天後,白琥珀和荼靡等人趕到榮城時正是傍晚,離朱正陪喬靈素在院中曬太陽,一面不停嘟嘟囔囔著什麼,一面用絹扇擋在他頭頂,濾去了些許陽光。
荼靡站在院門邊,定定看她。白琥珀面色鐵青,但看到喬靈素的慘狀,責備的話竟說不出口,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聲嘆息。沈秋實一貫的老成持重,春橋紅了眼,悄然跟在她身後。
離朱走時心急如焚,只讓曼朱沙帶了話,連聲招呼都沒打便連夜出發,此時見白琥珀風塵僕僕地趕來,瘦了整整一圈,心裡又疼又愧。
她訥訥起身,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傻傻地牽著白琥珀的袖子,低著頭不敢說話。白琥珀長嘆,摸摸她的頭髮,手臂一探,將她帶入懷中。
荼靡沒有說話,黯淡的視線掃過二人,又迅速移走,修長的手指反扣在喬靈素脈上。
喬靈素身體一震,猛地睜開了空洞的雙眼,劇烈反抗起來,喉嚨中溢位一聲聲悲慟的嘶喊,聽得人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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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琥珀快速制住他身上幾處穴道,他身子一軟,癱倒在心神不寧的離朱懷裡沉沉睡去。
片刻後,荼靡直身,看向離朱眼裡的憂慮,言辭淡淡,沒有任何波動。“脈象平穩,沒有生命之虞,所受皆是外傷。我配的藥外敷內服,一個月可痊癒。”
“唔……多謝。”離朱望著荼靡枯萎的眼神,心裡彷彿被針紮了一下,隨即卻又想起喬靈素的眼睛。“那個,荼靡,他的眼睛……能不能麻煩你?”
荼靡一怔,點點頭,皙白的手掌覆蓋在喬靈素眼瞼上,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墨紋般的眉峰淺淺蹙了起來。
“怎麼?不能治嗎?”離朱的心跟著一顫……能讓荼靡為難的病症,她也是頭一遭見到。
荼靡看她一眼,微微垂下了眼簾。
“他的眼睛不是不能治,但是需要換目。”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荼靡緩緩收手。
“換目?要找一雙人眼給他?”
“他的經脈已毀,人眼沒有靈性,即使換上了也並非長久之計。”
“那……怎麼辦?”
荼靡抬頭,迎著離朱的目光,一字一頓:“赤鱬,人面魚身,音如鴛鴦,生於須彌海。今不過十餘尾,養於鮫人王室之中。”
“鮫人……王室。”離朱略呆了呆,沒有說話,視線卻掃過院內的杏花。春杏芳菲,花樹下,那少年一回眸的流光,彷彿已經成為了記憶中的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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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扶著喬靈素的手臂一緊,閉了閉眼,又再度睜開。“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能不能忍受長途顛簸?”
荼靡雙眉微挑,扯了扯嘴角。“我可保他周全。”
“那好。我們明日啟程。”離朱俯身,抱了喬靈素回房,走到門口時,腳步一頓。“春橋,你照看一下喬公子。荼靡,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春橋跟了離朱進屋,白琥珀笑笑,和沈秋實心領神會地退出了院子。荼靡獨自站在傍晚的暮霞中,唇角微微一抿,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