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們把伊歌城都串遍了,”卿塵道:“怎麼了?”
十一搖了搖頭,說道:“怪不得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和他如出一轍,一個他再加上你,以後在天都的日子還怎麼過!”
卿塵俏眉斜飛,黠笑道:“別人好說,你可能真的不好過!”話未落地,忽爾揚鞭作勢往他馬後抽去,在他一驚之下,卻又撤鞭落空,原來只是嚇他。
十一俊眸一揚說道:“好啊,竟敢誆我!”手中微抖,鞭如靈蛇纏來,立刻卷中她的鞭稍,方要帶起給她點兒小小懲戒,卻聽她突然喊道:“來人啊!有人欺凌民女!”
聲音雖不大,卻引的旁邊不少人奇怪看過來,十一驀地愣住,手底一鬆,竟被她反手將馬鞭拽去,怒目瞪她:“真是小人手段!”
卿塵策馬躲往夜天凌身後,順便?來個得意的笑:“難道你沒聽過,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夜天凌就在近旁,安靜的注視著她和十一笑鬧,卿塵在他馬前擦身而過時突然發現,不知是否因為夕陽暖光格外輕柔,他稜角銳冷的面容之上分明帶著淡淡笑意,清朗而柔和。
她突然覺得,如果他的臉上常常出現這樣的笑容,那麼寒冬亦會化作春日,風輕暖,花微香,山高遠,水東流,少年裘馬多快意,不枉人生長風流。
次日左相府中侍女帶了一人來見卿塵,那人到了近前利落的給她行禮道:“鳳姑娘安好!”
卿塵笑道:“秦越,你來這兒幹嘛?”
秦越手中捧著個檀木小盒,遞上前道:“七殿下聽說鳳姑娘回了左相府,讓我先送來這個。”
卿塵接過來一看,盒中竟是那套碧色暖玉四君子杯,她知道那是夜天湛極喜愛之物,現下卻整套送給了她。他的心意,還是這樣淡淡的卻又明瞭萬分,將杯子把弄在手中,不由得有點兒犯難。
輕輕的撫摸了一下杯上的花紋,她將盒子蓋好,復又交給秦越:“你替我帶回去轉告七殿下,如此貴重的東西,我不能收。”
秦越一時間有些為難:“鳳姑娘還請留下,我若這麼帶回去,定會被殿下責罵。”
卿塵微笑說道:“不會,他脾氣好。”
秦越皺著眉頭還要說話,卻見卿塵移開目光,身後有人潤聲說道:“看來沒脾氣有時也不是件好事。”只見夜天湛緩步走來,對他一抬手,他忙將東西雙手遞上,先行退了下去。
卿塵沒想到夜天湛親自來了左相府,無奈笑道:“誰說你沒脾氣了,平日溫和的人若是發起怒來,那才真的嚇人。”
“我嚇過你嗎?”夜天湛笑問道。
“沒有,”卿塵說道:“那是因為我不招惹你。”
夜天湛俊目含笑,將那暖玉杯遞到她眼前:“所以還是收下吧,記得你說過,用這套杯子品茶,光看也是享受。”
卿塵說道:“若不收的話,是不是便能見著你生氣是什麼樣子?”雖話這麼說,畢竟還是伸手將盒子接了過來。
夜天湛卻溫文笑道:“我自然也有生氣的時候,但只會對別人,對你卻不會。”
卿塵眼中的笑意微微頓了頓,隨意問道:“今日太后大壽,你怎麼不在延熙宮?”
夜天湛道:“本來是沒時間過來的,不過知道你回了相府,忍不住便想來看看,難得你在外面玩夠了,肯回家來。”
聽他語氣像是寵溺孩子般笑意潤潤,卿塵心間略微有些異樣的感覺,然而那個“家”字卻突兀的顯現出來,她抬眼將四周煊煌庭院看了看,說道:“突然有了這麼個‘家’,還真不適應,才一天便覺得有些無聊了。”
夜天湛俊朗一笑:“比起外面歌舞昇平的熱鬧,相府深苑倒確實顯得有些單調。”
卿塵隨手摺了一片葉子,拈在手裡,站在那兒深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