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什麼,”他的聲音變得更溫柔了一些,“你早點休息,晚上天氣涼,記得不要踢被子,還有,記得倒杯水放在床頭櫃,你晚上會起來喝水。”
安弦咬了咬嘴唇,閉上眼睛,按斷了通話鍵。
而她並不知道,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她的家門外,竟然站著剛剛在和她通話的慄林。
她所熟悉的,永遠溫爾文雅、雲淡風輕的男人,此刻握著手機,一手扶住額頭,臉上佈滿著最深切的悲傷。
他怎麼會讓自己走到這樣的地步呢?他那麼自作聰明地作踐她的感情,直到今日,終於想要企圖去挽回,卻發現她的身邊已經出現了另外一個人,那個人光明磊落、坦然真摯,將他照得如同遇到陽光就會死去的吸血鬼,而他,一個自詡她曾經最愛的人,卻已經連敲響她房門的勇氣都沒有。
你知道這世界上最無藥可救的痛苦是什麼嗎?
是無論如何,都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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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母后來打來電話詢問她是否關心過慄林,安弦含糊其辭地說打過電話,心裡卻始終不是滋味。
週五的晚上,IT男照例來接她下班,兩人吃過飯,他去結賬,要出門的時候,她發現他把一個袋子忘在了椅子上忘記拿,便出口叫他的名字,“金譯。”
已經走到門口的金譯猛地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她,一臉的震驚。
安弦被他誇張的表情逗笑了,用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把袋子遞給他,“眼睛瞪那麼大做什麼?你把東西忘在椅子上了,到時候走出門很遠了才想起來不得哭著跑回來拿。”
金譯接過袋子,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清秀的臉龐上漸漸有些泛紅,“不是……我不是因為這個緊張。”
“嗯?”她和他一起走出店,問,“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我緊張,是因為你叫了我的名字。”黑夜裡,他的臉頰都快燒起來了。
安弦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倒是來了興趣調侃他,“為什麼?怎麼會有人被別人叫個名字都會緊張的?不然要叫你啥?喂?”
金譯猛地搖了搖頭,“……是因為被你叫名字才會緊張,你和我認識了那麼久,從來沒親口叫過我的名字……我,我只是很開心。”
她心裡一怔,一種說不清的感覺瞬間覆蓋到了她的全身,和以往的任何一種感覺都不同。
怎麼說呢。
以往她短暫交往過的那些男朋友,不是滿嘴甜言蜜語,就是想靠物質博她歡心,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對自己說的話更多的只是出自套路,雖然她自己也不走心,但是至少能感覺出來對方歇斯底里的所謂的對她的愛也只不過像是在演給他們自己看。
至於慄林,那本來就是一段極其複雜的情感,其中更多的她只記得她自己的投入,而慄林在那段感情裡,給她的回應始終都是模糊的。
只有這個智商高、可心眼實誠得不行的傻小夥,就連路過的陌生人都能看出來,他滿心滿眼裝的都是自己,而且甚至因為考慮她考慮得太多,都快要把自己給忘了。
安弦的心裡,本來她已經決心設定為堅硬而不可突破的地方,悄聲無息地軟了下來。
“金譯,”她朝他伸出雙手。
他沒反應過來,還直愣愣地看著她。
她被這人堪比樹懶的反射神經摺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上前一步,主動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金譯瞬間變得手足無措,兩隻手想馬上回抱住她,可又有些不敢,只能懸在半空中低頭看著懷裡的人,連說話的聲音都抖了,“……你人不舒服嗎?還是累了?要不我送你回家?”
“我只是想抱抱你。”她的聲音從他的胸膛前傳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