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十四五的樣子,一身白色儒衫,正拿著抹布擦拭桌面。
劉景濁笑著問道:“你叫鍾孝泉?小名叫苗娃是吧?”
少年人一愣,自己幫工也一個月了,知道自己大名的人很多,可……自從爹戰死之後,孃親都極少喊苗娃的,這位食客怎麼知道的?
可瞧見劉景濁微微一笑,鍾孝泉立馬兒反應了過來,試探道:“是二殿下?”
劉景濁點點頭,微笑道:“你爹起名字太兒戲了,現在說都是十一年前多了,你爹問我,能不能幫忙給兒子起個大名兒,說孩子三歲多了,還沒有個大名兒。我就跟他說啊,都說忠孝不能兩全,你乾脆偏偏叫忠孝全算了。”
頓了頓,劉景濁指了指白小豆,說道:“我的大弟子,術算一塌糊塗,她會在京中留些日子,有空了常教教她。”
鍾孝泉退後三步,恭恭敬敬作揖,劉景濁起身受之。
少年人輕聲道:“這些年殿下不在,可戶部那邊兒對我們母子依舊照顧不小,我知道這都是殿下叮囑過得,孝泉謝過殿下。”
白小豆又喝了一口酸湯,她也插不上話,只能看著了。
劉景濁示意鍾孝泉坐下,隨後笑著說:“聽說去年南越道鄉試,得了個亞元?十六歲的舉人,你小子可以啊!”
白小豆驚訝道:“就是書裡說的,鄉試第二名?得多少人考啊?這麼厲害的麼?”
去年秋闈時,鍾孝泉才十五呢。
十二歲中秀才,十五歲中舉,放在山上,相當於煉氣士十二歲結丹,過了三年,又破境神遊,就是這般嚇人。
而且十大王朝的舉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隨隨便便一個鄉試解元,去到小王朝裡邊兒,那都是妥妥的狀元郎了。
鍾孝泉赧然一笑,畢竟是十六的少年人,有些靦腆,輕聲道:“殿下未滿十八時歲就能一口氣連滅十國,我都差到哪兒了。”
劉景濁笑了笑,沒忍住取下酒葫蘆抿了一口酒,輕聲道:“那怎麼沒參加今年的會試?”
鍾孝泉苦笑道:“沒趕上,只能等三年後了。”
劉景濁點點頭,又問道:“那你準備做什麼?就幫你孃親看麵攤兒?”
此時有個四十往上的中年人小步跑來,對著劉景濁拱手,輕聲道:“殿下,本來是想著放給他一任從奉郎,好歹也是從八品下,但這小子死活不願領職。”
劉景濁瞪了一眼這位官運亨通的吏部尚書,冷笑道:“竇尚書四十出頭兒的正三品下,有些站著說話不腰疼了。”
本朝文官也好武將也罷,正三品算是實權最大的了,再往上的一品二品,多是閒職。中書令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了,也才是個正三品上。
中年人無奈一笑,輕聲道:“當年犬子之事,殿下已經給過責罰了,要是殿下還覺得他沒有改過,不妨去東海瞧瞧,如若還覺得竇成死性不改,殿下殺他,我無話可說。”
劉景濁沒搭理這位尚書大人,只是對著鍾孝泉輕聲道:“別聽他的,你先去文書監,當個編外人員,三年後你只要能衝前三甲,我立馬兒放你一任縣令長,要是沒進,那也只能讓你先去翰林院當編修了。”
鍾孝泉笑了笑,輕聲道:“殿下,不用的,不合規矩,按照本朝律例,有了官身,就不能再參加大考了。”
那倒是,有了官身,就不能參與會試了。
想了想,劉景濁輕聲道:“那就去太子手底下,先學著怎麼當官兒吧。好了,嫂子回來時候告訴他一聲,改日我再來吧。”
白小豆一臉委屈,不願挪屁股,面還沒有吃呢。
劉景濁無奈道:“那你等著吃,晚點兒讓鍾孝泉送你回宮。”
順便讓這小子去太子東宮瞧瞧,其實能不能真正當個有用的官,不好說的